是我錯了嗎?
好像是。
昏迷的偉濤被護士推著去做各種檢查,也不知道有沒有把人家給打壞。
我狠狠地扇了自己兩耳光,捂著臉痛哭,如果我沒那麼多心,沒有去單位找偉濤,沒有逼著偉濤給文蕁打電話,或許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了。
最先趕來醫院的是我姐和我姐夫。
我姐一見我,就小跑著上前摟住我,連聲問我怎麼樣,有沒有被傷到,扶著我坐在椅子上,任由我趴在她身上哭。
我姐夫從家裡給我拿來湯,站在一旁,也連聲勸我別太難過,小心身子。
姐夫他中等個頭,樣貌並不拔尖,很胖,臉上肉乎乎的,剃了顆光頭,若不知道的,一看他這形象,準把他想成混社會的。
“姐,都是因為我!”
我哭得悽慘,肚子也隱隱作痛。
“乖,這事是顧嘉學做的孽,你別往自己身上攬。顧嘉學真他媽的鬼,咱們明明看見他開車走了,怎麼又給折回來了。哦,我知道了,他肯定是看見我的車了,料想你也在,所以才偷摸返回來的,我他媽的居然沒看見這孫子。”
我姐脾氣不好,有點愛說髒話,可心卻是很正很好的。
當年她未婚先孕,被男方百般折辱,她爸也不管,是我爸出面幫她做主,問前男友把該要的錢要回來。
後來我姐來省城打工,認識了現在的姐夫。
人人都說我姐漂亮,而且還是大學生,姐夫一個高中都沒畢業的廚子,根本配不上我姐。
可後來,兩個人省吃儉用,買了房買了車,手頭也有點存款,日子過得紅紅火火,那些難聽的聲音漸漸就少了,同時,有人說我姐命好,媽媽死得早,幸好遇到了我姐夫。
姐夫很疼我姐,家裡都是我姐說了算,每次被我姐罵了,嘿嘿一笑,就算過了。
依照我媽說,你姐夫瞧著脾氣很軟,但是個心裡做事的男人,有擔當,你姐脾氣槓,大事她拿不了主意,還是聽你姐夫的。
當時我姐結婚的時候,哭著拉姐夫跪下,給我爸媽重重地磕了幾個頭,感謝我爸這兩年管她,不然她不可能有今天。
所以,我姐也很疼我。
我姐輕撫我的胳膊,四下看了眼,柔聲道:“聽我說,如果那個周偉濤真出了什麼事,自有顧家料理,你可千萬別往自己身上攬事,一口咬死了,就是顧嘉學出軌,把錯推在顧家身上。”
說到這兒,我姐忽然像想起什麼似得,踢了下姐夫的小腿,給姐夫使眼色:“老曹你現在開車,去‘鳳凰百貨’把那個蘇娜叫來,別告訴她什麼事,就說咱們離子不舒服,得多個女人照顧。”
姐夫垂眸細思了片刻,點點頭,說了句有理,拿著車鑰匙就走了。
“姐,是我對不起偉濤,我該承擔責任。”
我哽咽著,像個小姑娘般哭。
“你呀你。”
我姐環抱住我,擰開保溫杯,給我遞過來一杯湯水,低聲道:“讀太多書都把娃給讀傻了,你憑什麼負責?周偉濤如果好的話,顧家頂多賠禮道歉就完了,如果真把人家打出個好歹,你想想周家能和顧家能善了?他顧嘉學就是頭一個坐牢的。你要是往自己身上攬事,本來你有理,都變沒理了。先別想著負責什麼的,還輪不上你呢。”
或許在社會上經歷多了,結婚時間長了,我姐對處理這種事非常得心應手。
看,有個兄弟姐妹還是好的,起碼出事時候,不會孤立無援。
就在此時,我看見從電梯裡走出來好幾個人。
認識,是我的公公、婆婆,還有顧嘉學。
也是厲害,這麼快就把兒子給撈出來了。
我公公記掛這周偉濤的傷情,走過來問了幾句我的身子,便匆匆帶著助理去看周偉濤去了。
我用紙巾擦掉淚,站起來,靠在我姐身側。
抬眼看去,顧嘉學臉上有點擦傷,頭發稍微有點亂,牛仔短褲和運動鞋上有好些幹了的血點子。
這樣的他,沒有半點往日的斯文帥氣,瞧著甚是兇狠惡劣,冷眼瞪著我,彷彿在極力壓抑怒氣。
看見他,我就想起他打周偉濤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