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又有草葉被鞋子擠壓的簌簌聲,逐漸靠近。
周聿澤身量太高,自帶強大氣場,小野貓被嚇住,扭頭跑掉了。
莫晚楹啞著聲音開口:“蘇婉婉,她怎麼樣了?”
腳步聲果然停止。
這句話已經揭示了很多意思,周聿澤不可能聽不懂。
“如果你是因為這個在鬧脾氣,我可以給你解釋。”
“這件事,沒有什麼是不清楚的。”莫晚楹第一次打斷他說話,她抬起臉,看向山下連綿的花錦,“唯一不清楚的,是我們還沒有正式說分手。”
身後那人突然快步走了上來,繞到她面前蹲下。
突然湊近的距離,莫晚楹一時間有些愣怔,幾天不見,眼前的人雖然還穿著眼熟的深色西裝,但似乎變得有些陌生,內裡的襯衫出現褶皺,額角上有細細的汗,仔細看,臉色還有點潮紅。
像是從山路上一路跑上來才會出現的現象。
可他的眉眼又是從容不迫的,眼神鎮定,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別鬧。”他的眉眼柔和下來一些,好像真的打算這樣把她哄回家,“跟我回去。”
如果是一無所知的莫晚楹,她會喜歡此刻的周聿澤。
她曾經以為,他對誰都這樣,所以稍微溫柔一點,耐心一點,一點點特殊也足夠汲養她心裡的玫瑰。
可她現在知道了,他將熾烈張揚的愛意都給了別人,在別人那裡受了傷,留下一個冷漠的空殼,被她抱在懷裡,她以為是自己捂暖的,實際上,是沾上了她自己的體溫。
是她的一廂情願。
莫晚楹清醒過來,挪開視線。
女孩臉上掛著未幹的淚痕,眼球微紅,眼睛周圍的面板泛著粉,睫毛潮濕,眸光脆弱。
周聿澤神色有些意外,但大概也知道她使小性子的原因,罕見地耐下心來:“別聽劇組那些閑言碎語。”
莫晚楹:“原來他們還發表了看法,都說了什麼?”
周聿澤沒見過態度這麼冷淡的莫晚楹,靜靜看了她兩秒:“子虛烏有的事,沒必要說。”
“是嗎?”莫晚楹深吸了一口氣,對上他的目光,“那別人不配碰她一根手指頭,你親口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周聿澤眉心動了動,似乎是在疑惑她怎麼會知道這句話。
“我看到了。”她目光在他臉上逡巡,不放過他臉上任何表情,“我那天在身後喊你,你聽不見。”
他的臉色微沉:“你跟著過來了?”
莫晚楹因為他的反應心灰意冷,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但因為過於悲傷,沒能成功:“發現你的秘密了……”
“山路這麼黑,遇到危險怎麼辦?”周聿澤表情嚴肅,“以後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包括一個人上這座山,一個人出國,太危險,不要意氣用事。”
他到底還在以什麼身份在管著她?
他到底,知不知道她生氣的點在哪裡?
莫晚楹目光怔愣,手掌收緊,捏到了膝蓋上的傷口,痛感讓她清醒:“不要你管。”
“莫晚楹。”周聿澤認真叫她的名字,“你是我女朋友。”
“我也一直以為我是。”莫晚楹眼窩潮熱,眼淚蓄在眼眶裡,視線變得模糊,眼前的周聿澤分裂成無數個影子,“可你喜歡的人是蘇婉婉,我知道追究你之前喜歡過誰沒有意義,你比我年長5歲,在遇到我之前動過心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可你在沒有處理完前一段感情之前,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去做了別人的影子,明目張膽地叫我晚晚……”
一滴淚淌落,將劃過的肌膚都燙紅:“周聿澤,你為什麼要這樣欺負我?”
周聿澤的眼睛裡閃過心疼,身形向前傾了一些,抬手,是要為她擦眼淚的姿勢。
女孩眼眶和鼻尖都紅,目光卻倔強,帶著厭惡:“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