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婉身上服裝未換,是颯爽的古代騎馬裝扮,紮著清爽的高馬尾,雙手抱胸,單肩依靠在門邊,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
“不是故意偷聽,我本想等周總結束這通電話的,可等了這麼久也沒見掛,我時間趕,能借個方便嗎?我得換身衣服。”
恰好會議已到了尾聲,周聿澤面不改色地交代了幾句,結束會議,摘掉耳機,站了起來。
男人身高腿長,一身肅冷的高定西裝穿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他漫不經心睇去眼神:“我交代了劇組要給莫晚楹單獨的休息室,這才幾天,就委屈她跟別人共用。”
蘇婉婉皮笑肉不笑:“周總,雖然你是這個專案最大的投資人,但請你講點道理,她的休息室在對面,這是我的休息室。”
周聿澤微微一怔。
蘇婉婉瞧他的反應,猜測他大概是進錯了房間。終於抓到他一個錯處,這幾天淤積在心裡的悶氣終於找到了宣洩口,她挖苦道:“周總還是快點出去吧,免得讓人看了誤會。”
周聿澤儼然不動,神情寡淡:“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跟你都沒關系,你是哪來的自信,以為自己能讓人産生誤會?”
與曾經截然不同的態度,讓蘇婉婉不得不重新適應與周聿澤說話的模式,她悄然深吸了一口氣,調整情緒:“既然不會讓人誤會,那姜嘉遠今天怎麼不敢承認認識我?他遮遮掩掩想要隱瞞的,究竟是什麼呢?”
周聿澤輕笑:“那你怎麼不去問他?”
“你敢讓我問嗎?”蘇婉婉毫不畏懼地直視他的眼睛。
“你打算從什麼時候開始問起。”周聿澤目光平靜。
蘇婉婉:“從你開始動心,對我死纏爛打的時候。”
周聿澤的目光一寸寸掃視蘇婉婉臉上的神情,一字一字詰問:“原、來、你、知、道、啊。”
蘇婉婉勝券在握的氣勢在對方陰鷙的目光中逐漸失去了分寸,對方的氣場像是一片愈發濃重的烏雲,眸子幽深,如黑雲壓城,一點一點蠶食她的呼吸,她快要被這份壓迫感壓得喘不過氣來。
九年了,昔日的紈絝少年褪去青澀和不羈,變成了一個不怒自威的男人。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對你什麼心思,設了個陷阱,讓我心甘情願往裡跳,等到我終於摘得你指定的目標,你不打招呼就去了美國。”周聿澤一步步向她壓近,“你從來不是無辜的,只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他眼睛微眯,目光滾燙:“耍我,有意思嗎?”
男人身上清冷的木質香越靠越近,蘇婉婉一步步後退,身後撞上靠住了牆的門板,她撇開目光:“我從來沒有許諾過你什麼,是你一廂情願。”
“可你也從來沒有否認什麼。”周聿澤抬起下巴,目光咄咄,“你眼睜睜看著我為了那個目標竭盡所能,你以為終於能有什麼東西短暫轉移了我的注意力,讓我像個傻子一樣,盯著面前根本吃不到的蘋果。”
蘇婉婉噤聲,目光低垂,唇線緊抿,表情倔強,又不肯承認內心的愧疚。
“如果你真的想對她說什jsg麼,還請你敘述完整。”周聿澤停頓了一下,語氣冷冷,“她生性單純,聽不懂你說一半藏一半的藝術。”
冷冰冰的話音像凜冬刮骨的寒風,風勁掃過,兩人的眼眶都泛紅。
兩雙被往事刺痛的眼睛沉默地對峙,一時間誰也沒再說話。
空氣靜默之際,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莫晚楹從廊道處走出來,出現在兩人的視線裡,語氣涼涼地說了一聲:“聿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