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招手喊老闆,疑惑地問:“我們的面條呢?”
老闆比他還疑惑,指著選單跟他說:“蒸麵條菜,這個,這個菜就是面條菜,不是面條。”
秦朗看著面前桌子上那一大盤綠油油的菜,“啊”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
周禧看著他的發呆的樣子覺得好笑,知道他不是本地人,隨口問了句怎麼跑來這邊工作。
秦朗便告訴她自己有個姑姑住在這裡,他以前上學的時候來這邊玩覺得這個城市很漂亮,後來有合適的機會就來這個基地了。
連他現在住的房子也是姑姑的,“她跟兒子一起去南方養老了,這個房子要賣掉,我就買下來了。”
雖然離機場有點遠,上班通勤時間有些長,但他前兩年跟同事合租在機場附近宿舍,每天上班下班兩點一線的刻板生活太枯燥了,還是住在老城區有些人氣兒。
周禧說著在滬市上班日常通勤也要一小時,他那個路途還算合適了。
聊著聊著,周禧感覺都市的繁華和山裡的樸實如此割裂,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也不想查秦朗的戶口,打住這個話題,夾了一筷子面條菜放他碗裡:“嘗嘗是不是面條味道。”
蒸麵條菜是用麵粉裹在菜葉子上,放在籠屜裡蒸熟,蘸著調料吃的。
秦朗好奇地嘗了一口,菜葉子有些粗糲,剌嗓子。
他只吃了一口就不吃了,“這東西和麵條有半毛錢關系嗎?”
周禧卻挺喜歡的,她對味道沒要求,最近更鐘情那種“異物感”,就是特別的,讓她感覺到自己在吃東西的“異物感”。
沒法精準描述,但周禧覺得這大概要歸結於一種“自虐”,讓麻木的味蕾受一些刺激。
晚飯吃完,天已經黑透了。
山裡的夜晚沒有霓虹,所以月亮格外亮眼。
路上的汽車也少了,偶爾轟鳴而過的是大摩托,摩托上坐著說方言的大嗓門婦人,滿是生活氣息。
他們走著的這條路上,路燈不多也不亮,海面更是吞噬一切的漆黑。
可風是微暖的,帶著花香的,昏黃的小路也像是帶上了韓劇的濾鏡,鄉土村子成了浪漫的避世桃源。
有一瞬間,周禧覺得她應該做些浪漫的事情,比如跳支舞?
她仰頭看身旁的秦朗,手要伸出去的時候,想起的是那年在風情街和李銘則相擁轉圈的畫面。
周禧猛猛搖頭。
秦朗奇怪地看她:“怎麼了?”
周禧拽著他的袖子,要他快走:“我好像聽見蜜蜂嗡嗡了。”
秦朗聽到這話握住她的手就小跑起來,邊跑邊問:“還有嗎?沒追過來吧?”
周禧被迫跟著他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她喘著粗氣認錯:“我騙你的,沒有蜜蜂!”
秦朗停下,松開她,不懂她幹嘛要騙人。
周禧嘿嘿一笑:“逗你玩~”
秦朗忽然往後跳了半步:“大蟲子!”
周禧不為所動:“好了,不要玩這個了,好無聊。”
秦朗指著她腳下,一臉嚴肅:“真的,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