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也會有些擔心,我學校不夠好,沒什麼厲害的特長,之前的人生看著也很像是在虛度光陰,既沒能成為我媽的依靠,也沒能讓我爸為我驕傲......這種時候為什麼我還能壓上韻?我該不會更適合去當個rapper?”
他開著玩笑。
姜知杳卻認真地看著他,不太擅長安慰別人,有些笨拙地反複告訴他,你很好、非常好、特別好。
遲盛被她逗笑,嗯了一聲:“你也是,你也很好。”
那張戀愛須知即日生效,姜知杳嚴格遵循內容每天踐行。
他們每天都會見面,遲盛晚課結束後會過去找她吃飯,吃完飯再送她回學校,週末她會在遲盛家裡住,漸漸遲盛那裡多了很多姜知杳的東西。
一個人的空間慢慢被另個人填滿是種很奇妙的感覺,尤其是衣櫃,她的衣服跟他的放在一起,有時候她洗完澡穿著他的衛衣出來,甩著袖子問他覺不覺得自己很適合去唱戲,他坐在沙發上讓她來一段,她思來想去只能哼一段天仙配。
他們也會一起打遊戲,這時候就不太愉快了,因為兩人都會變得很暴躁,交往的時間越久越暴躁,最初姜知杳罵遲盛會有所收斂,只會問他是不是在原地繡花,後來就直白許多。
遊淮那陣子跟兩人一起組隊,經常聽遲盛吹他女朋友有多寵他、多把他放在心尖上,結果那次隊內麥開著,遲盛開局就去送了個人頭,接下來的五分鐘,遊淮就見識到了什麼叫該死的溫柔。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遊淮跟遲盛聊天都會拿他女朋友教訓他的話打趣,遲盛煩不勝煩,問他是鸚鵡轉世嗎這麼喜歡學舌,遊淮說不是,他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打臉機器。
姜知杳這時候已經融入遲盛的社交圈,被拉進了他跟他朋友的群。
在群裡見識到了遲盛的真實地位。
大家都喜歡調侃他,沒有話題聊就拿遲盛開玩笑是大家的共識。
她有時候上完課閑著無聊開啟群,就能看見遊淮在裡面艾特遲盛發去一個豬在洗澡的照片問他為什麼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這種事,遲盛多數時候會說滾,沒有回複的時候,他的朋友會很欠揍地反複艾特他,直到他回複一個滾。
姜知杳沒經歷過這麼討打的友誼,問遲盛為什麼他朋友都這麼喜歡逗他。
遲盛說從小就這樣,可能因為他脾氣特別好。
特別好嗎?姜知杳也不覺得,他喜歡耍賴,兩人去商場買東西,她不讓他買冷飲和冰淇淋,他拉著推車站在原地怎麼都不往前走,姜知杳停下來跟他耗,他看著她的眼睛慢慢趴在推車扶手上怎麼都不肯走,直到她說可以,僅限一份,他才跟在她後面換著語調不停地說謝謝老婆。
期間也有著一些變化。
比如成文豪數次在遲盛這兒吃癟後,慢慢從朋友變成了陌生人,姜知杳收到過成文豪的微信,他寫了很長的文字告訴她,遲盛不是什麼好人,說他身邊一群鶯鶯燕燕並且非常沒有安全感總是需要人陪。
成文豪邏輯性很差,前言不搭後語,說完又說自己有多喜歡她,文字發完就是語音,整整五段都是長達六十秒,姜知杳一個都沒有開啟,直接將他拉進黑名單。
過了會兒,葉宜過來找她,直接開啟擴音,成文豪喝醉了酒,在那邊一直喊姜知杳的名字,他把自己變成了苦情角色,反複訴說著他有多喜歡她。剛洗完澡出來的圓子以為進錯宿舍,怔了兩秒才發出靈魂疑問:“他這是被人偷錢了?”
然後事情朝著讓人困惑的方向發展,週五晚課結束,姜知杳拿著東西在校門口等遲盛時,看見圓子跟成文豪站在街對面吵架,不少吃完飯的人站在原地拿他們當飯後甜點,姜知杳遠遠只聽見圓子罵成文豪是個傻逼,成文豪毫不客氣地罵了回去說圓子是個男人婆,圓子毫不客氣地一巴掌甩了過去,隨即又踹了他兩腳,指著他的臉說自己是醫學生,知道怎麼捅人不用進局子,識相點就別惹她。
此話一出,不少醫學院同仁紛紛捂臉表示自己跟她不同路,成文豪一整晚只被這一句話嚇到,尤其是圓子惡狠狠盯著他下體的時候,他顧不得體面,捂著褲襠鑽進車裡就跑了。
姜知杳正想給圓子打個電話告訴她自己在對面,遲盛的車就開了過來。
“嗨,老婆。”他跟她打招呼。
姜知杳拉開副駕駛車門趕緊進去順便捂住他的嘴:“收斂點吧,你讓我覺得自己像是包養小白臉的富婆。”
到他家之後,圓子給她打來電話,用長達半小時時間控訴成文豪的神經病。
姜知杳從她的描述中梳理出來兩人認識的全過程,圓子在學校附近蘭州拉麵吃飯的時候,成文豪進來跟她拼桌,吃飯的時候一直在打電話,聲音很大也就算了,他舀辣椒跟眼睛長反了一樣放進了圓子的碗裡,圓子跟他從蘭州拉麵吵到校門口。
“他不是真有毛病吧?”圓子有些擔憂地問。
姜知杳看向遲盛。
遲盛點頭,代替她回答圓子:“真有,你注意點,雖然你們醫學生知道怎麼規避風險,但他也有免死金牌。”
“我操!那廝竟如此奸詐狡猾,感謝大俠相告。”
“客氣。”遲盛笑。
電話結束通話後,遲盛問她想不想吃宵夜。
姜知杳有些擔憂地掀開他衣服,摸了摸腹肌,才感受到安全感。
“那就勉強吃個燒烤再吃份水餃吧。”
遲盛手伸進她毛衣裡也摸了一把,沉默片刻後對她說:“還是隻吃燒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