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對方早已收回視線,撈起懷裡的外套,蓋在臉上,拒絕外界一切注視。
彷彿對什麼都不關心。
既沒回答現任同桌的關心,也沒問前任同桌的情況。
冷淡得十分渣男。
姜知杳醒來時,大巴停在了火車站門口。
她們班不是最早到的,理科實驗班的人已經換完車票在候車大廳坐著等車了。
她從廁所洗了把臉出來,正找王天嬌她們在哪兒,胳膊就感受到一陣刺骨的冰涼,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看過去時對上湯景貽笑著的臉。
他沒戴眼鏡,把可樂遞給她:“你臉色像是剛殺人埋屍。”
姜知杳接過來,就著吸管吸了一口,才想起來問:“你沒喝過吧?”
湯景貽伸出手指摸摸她額頭:“也沒發燒啊,怎麼跟傻了一樣。”
兩人親密的動作全落在從麥當勞走出來的一夥兒人眼中。
王志強看著遲盛口袋裡揣著的暈車藥默默嘆氣。
也不知道他這是鬧哪出,明明就很在意,偏要端著。
好幾次姜知杳都順著他們的話要過來跟他說話了,他非不接,端著張冰山臉不知道在懲罰誰,明眼人都看得出姜知杳一點兒沒受影響,在班裡跟新的小組成員有說有笑相處融洽就算了,好不容易出來還有個小竹馬陪著。
他抱著手裡的可樂,想了會兒,慷慨地往遲盛的方向遞:“我這杯給你,我的朋友。”
遲盛垂著眼,外套拉鏈拉到最頂。
黑色的沖鋒衣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氣質更冷冽。
脖子上掛的頭戴式耳機也重新罩在了耳朵上。
他就這麼經過姜知杳身邊,坐在了離檢票口最近的座位上。
姜知杳聞到熟悉的氣息,手裡拿著可樂,臉色未變,彷彿沒看見,反應寡淡。
倒是湯景貽饒有興致地看了過去:“有人去哄他了。”
姜知杳朝另一邊走:“你無不無聊?”
湯景貽笑著跟上去:“看見他不舒服就不無聊啊,你出來玩你爸媽說什麼沒有?”
“讓我玩的開心。”姜知杳說。
湯景貽若有所思,片刻後對她說:“我媽說前陣子在醫院看見你媽了。”
姜知杳停下腳步,皺眉看向他,“醫院?”
她沒聽過張素心去醫院。
因為姜民達之前受傷的緣故,她們一家人對醫院都很抵觸。
當初的記憶實在算不上美好,只要聞到消毒水的味道,她就會想起地上的血跡和姜民達躺在病床上的樣子。
張素心也同樣。
偶爾有個發燒感冒,也只是去附近診所打針。
她為什麼會去醫院?
姜知杳拿出手機要給張素心打電話。
湯景貽摁住了她的手:“也可能是我媽看錯了,畢竟兩人沒說話,只是看見有個人跟你媽長得很像,再說你在這兒給她打電話,她會跟你說實話嗎?等回去見面了再問吧。”
張素心確實是報喜不報憂的人,姜知杳捏著自己的手機,還是放心不下地給姜民達發了條資訊,問他家裡最近有沒有什麼事。
姜民達估計在修車行忙碌。
半小時後才回複:【沒什麼事呀,我跟你媽媽都很好,不用操心家裡,你在外面好好玩。】
綠皮火車已經轟隆隆地往前行了。
學校直接跟火車站訂票,連著幾個車廂全是自己學校的人。
王天嬌擔心姜知杳暈車,一上車就幫她佔了靠窗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