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手機叮的一聲。
遲盛發來兩條語音。
姜知杳看著螢幕上的小紅點，許久後才從書包裡翻耳機。
點開聽見男生笑著問她：“我到家了同桌，你幹嘛呢？”
下一條隔了五分鐘。
“夾帶私貨呢你？”這次笑得更加明顯，調侃意味也更重，心情十分愉悅地質問她：“怎麼每張卷子上面都給我寫了便利貼？火柴人畫得還挺不到位，別是上課都在琢磨怎麼在我作業上留下你的痕跡吧？”
姜知杳沒有陪他說笑的心情。
正在輸入欄寫你早點睡。
對方又發過來一條七秒的語音。
——“但語文老師是認真的嗎？八套試卷？你有跟她說我只是在家一週不是一年嗎？”
她於是刪了打好的字。
無情地回複：【沒看錯，是八套。】
【好好寫吧，寫不完也別睡了。】
【打人已經很嚴重了，作業都不寫老師是真的不會原諒你的。】
【寫完拍照發我，我會每天都監督你的。】
對話方塊裡遲盛正在輸入半天。
她以為他要回她一長串話斥責她的沒人性發言。
沒想到他窩窩囊囊地回複了一句：【好的】
沒打標點符號大概是唯一表達不滿的抗議。
姜知杳看著這兩個字，沉默半晌，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將手機調為靜音去洗澡睡覺。
被樓下的吵架聲吵醒時已經是淩晨四點半，她開啟手機看見微信訊息已經有20多條，全是遲盛發來的。
淩晨一點。
aa清純男高線上陪聊：【很難想象，這個時間我竟然不是在打遊戲，而是在寫試卷。】
淩晨一點半。
aa清純男高線上陪聊：【半小時過去了，我數學只寫完了選擇填空，姜知杳，這個夜我非熬不可嗎？】
淩晨兩點。
aa清純男高線上陪聊：【我懷疑三角函式跟我有仇，都是英文字母，它就不能像英語那樣好懂一點？】
淩晨兩點四十。
aa清純男高線上陪聊：【姜知杳，這個夜快被我熬穿了。】
淩晨三點。
aa清純男高線上陪聊：【一個半小時寫完數學試卷，什麼水平？】
淩晨三點二十。
aa清純男高線上陪聊：【答案是不是印錯了，憑什麼我錯那麼多？】
淩晨四點。
aa清純男高線上陪聊：【我現在有點興奮，感覺可以再寫套英語卷子，我是不是病了？】
……
姜知杳揉了揉眼睛，才確認自己沒看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