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sh”睜開了眼,就在若拉與他對視的一瞬間,腦海中的嬰兒啼哭達到了頂峰——
幾乎是本能反應,若拉背後爆出幾道粗壯的異能觸手,筆直地沖向那怪物,而她的異能狂暴地攻擊sash的面頰的一瞬間,一切紅光霎然消失。
若拉再睜眼,只能看見安靜睡覺的sash的臉,那些血痕,那些傷口,那些觸手,彷彿都是她的幻覺。
她看向sash身旁的史蒂芬,只見那張鬼臉詭異般地轉移到了史蒂芬臉上,而他的身體正以驚人的速度幹癟下來,就好像是他體內的怪物在吸食他的血液。
red fever。
根本不是什麼病毒,而是異能怪物,以分子的形式潛伏在他們體內。
若拉的異能再次打向史蒂芬,那怪物還想故技重施,可她怎麼會讓它如願——又是一條觸手敏捷地攥住了空氣中顫抖的肉球。
接觸的一瞬間,若拉腦海中的啼哭聲達到最尖銳的頂峰,而靈魂裡那個沉睡已久的殘念睜開了雙眼,她心底響起一個渾濁的聲音,腦海中劃過一個殘念。
好……餓……
想……吃……
那種霸道不容拒絕的掌控感又來了,那個殘念接管了若拉的身體,比起上次在若拉異能枯竭虛脫時的暫時控制不同,這一次若拉明顯感覺到它更加強大,以至於可以無視若拉的意思而輕而易舉地將身體的控制權奪回來。
她的靈魂彷彿飄出了身體,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一切。
若拉看到屬於斯嘉麗·薩特的金色長發,看到她似乎在用蠕動的血泡與那肉球交流什麼,似乎是達成交易,那肉球回到了史蒂芬體內,而男人的身體重新豐盈起來。
若拉突然明白了——那是肉球在把吸掉的血液還回去。
它們又伸出觸手比劃了一陣,若拉清楚地看見那幾條粗壯的觸手溫柔地接住肉球,一絲異能被注入它的身體。
再後來,若拉感覺視角內的一切都在下降——她被拽回了身體。
她能夠感覺到自己又將被強制陷入沉睡,於是緊緊地掐著自己的手心,試圖將電光石火間意識到的真相留住。
在美國,紅熱病的傳播途徑是注入人體的違禁品。
與此同時,英國倫敦,奧術公會。
樸素的木頭桌長桌上首擺著一個搪瓷杯,上面畫著一面紅色的旗幟,它背後的男人頭發掉光了,鋥亮的腦袋下是一雙溫和的眼睛。
“威爾遜教授,約翰遜夫婦已經失聯三天了,要不要……”
德米安的話被威爾遜抬起的手製止,他只好把請求增援的話壓下喉嚨,跌坐回椅子,話雖然是止住了,但他的內心仍有不滿。
他金色的長發在腦後束起一條鞭子似的細細的辮子,此刻它和主人一樣垂頭喪氣地低下,看起來少了些生機。
戰爭形勢不明,局勢持續發酵,德米安·伊諾克眼睜睜地看著約翰遜夫婦縱身躍入冰冷的泰晤士河。
他們說:“德米安,上次的拉闊爾陰屍襲擊案中,我們發現在水底藏著一個具有極強吸食能力的汙染源,這項情報我們並沒有上報給軍情六處,而是第一時間告訴了威爾遜教授。”
“我們懷疑,水底的汙染源就是此次紅熱病擴散的源頭,所以我們必須再去一探究竟。”
德米安只能答應,只能看著他親密的戰友的身體被深藍色的河水吞噬,然後再無聲息。
他有些焦躁不安地站了起身:“教授,關於紅熱病——”
威爾遜教授卻再次舉起了手,示意男人再暫且等待一段時間,自己則是起身走到窗邊,面向窗外,和電話那頭的人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