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逃,想走出家門,走入社會,擁有一份薪水合理的工作,擁有政治權利,嘗試著為這個荒唐的社會裡可憐的女人們做點什麼。
若拉想改變這一切,她想不顧一切地往權利的王座走,戴上那個可以呼風喚雨的王冠。
“我是一個想當政治家的特工。”若拉哼著歌沿著日落大道一路向前開著,她在酒吧街的路邊停下來,想了想,還是鑽進一家酒吧坐下。
hisky a gogo的伏特加蔓越莓確實很對她的口味,夜晚即將來臨,目前這裡還算有點空位,再晚一些這兒連站腳的位置都沒了。
美酒很快端上桌來,她垂下眼睛攪動著裡頭的液體,讓那股混合著果肉和酒的味道散發出來,讓冰塊微微融化。
面前坐下一個男人,她抬頭,看見sash那標誌性的黑色禮帽和長卷發。
若拉有些意外,挑眉看著他,沒有說話。
他們中間隔了一小段距離,圓桌的距離非常講究,恰好保持在既不會過於隔離又不會太近的平衡尺度,符合霍爾人際距離裡親密距離與個人距離的臨界值。
50厘米。
sash率先打破二人之間的沉默,他看著若拉麵前的酒,笑了一下:“伏特加蔓越莓。”
她點點頭,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微笑。
若拉目前觀察下來,槍花裡最讓人省心的就是sash了,他不像伊茲那樣行蹤不定,不像艾克索一樣脾氣暴躁,不像史蒂芬那樣深陷癮病,他性格外向,面對若拉時隱藏在長發下的臉總會露出一個笑容。
也許是雨夜飆車結下的友情,sash並不排斥若拉的加入。
“是的,一個朋友推薦我的。”她垂下眼睛喝了一小口,那雙貓一樣靈動的眼睛微微抬起來,看著sash面前空空如也的桌面。
“我給你點一杯酒吧……當作經紀人對樂手的獎勵?”她偏過頭去,金色的卷發順著她的動作順滑地流動,好像絲綢,也好像河水。
sash沒有拒絕,同樣一杯伏特加蔓越莓被端上桌面,若拉輕輕把酒杯推向sash,後者則微微低頭,視線朝下,看著她修長纖細的指尖。
“你和我認識的人都不一樣。”面前有女士,他還是比較收斂,沒有展現出自己豪放不羈的飲酒做派,他學著若拉的模樣用吸管喝了一口酒,說道。
若拉歪頭,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sash說:“在洛杉磯,我見過的每一個女人都會做美甲和塗指甲油,但你沒有。”
她順勢低下頭看著自己淡粉色的指甲,雖然用的是斯嘉麗的身體,但常年保持的習慣是難以改變的。為了方便拿魔劍和握槍作戰,她從來不留指甲,因此看起來那白色的甲緣線格外細,顯得整個指甲像油潤的玉石一樣富有光澤感。
若拉又想到曼迪了,她撇嘴:“我不喜歡裝飾指甲,那樣可不方便工作。”
sash則展示自己微微留長的大拇指的指甲,他說:“這可比吉他撥片方便。”
兩人哈哈大笑。
她心底那些鬱結的煩悶似乎都隨著美酒和sash的聊天而化解了,夜色漸晚,她看了眼手錶後與男人分手離開。
史蒂芬還在家裡,他不能太久沒人照料。
萬幸的是,若拉和曼迪給足了史蒂芬信任,她們發現他的成癮問題後並沒有飛速站在他的對立面指責他,或者是強硬地把他送進戒毒所,而是讓他居家自主戒癮。
也恰恰是她們的信任和陪伴,史蒂芬的情況漸漸好轉。
幾天過去,他在清醒時分向曼迪求了婚,二人飛速地領證結婚,舉辦婚禮。
若拉對此並不做評價,只是在心底露出一個嘲諷的微笑。
這朵溫和無害的解語花得到了她想要的能夠支撐得起她紙醉金迷生活的男人,偏偏史蒂芬愛她,她也喜歡史蒂芬,如果沒有意外他們會一直幸福下去,這何嘗不是一個皆大歡喜的happy ending呢?
若拉想,橘子固然有自己的選擇權。
她只是不甘心,憤恨於這個世界利用規則和理念潛移默化地讓橘子變成橘子,讓橘子們看不到另一條可能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