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顯然沒有任何事情,之前他雖然被打傷被一把長劍貫穿了肩膀,那傷勢看起來十分嚴重可怕,可是在葉垂把他救下來使用了光明魔法治療之後,他就已經完全沒事了,這種肉體傷勢對於懂的光明系魔法或者擁有治癒能力的人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危險,格林只是因為失血過多才暈了過去。
波斯麗在最初來到名字隨意魔法公會的時候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格林,那時候她心裡就已經十分關心格林怎麼了,當誤會格林死了之後,心裡自然是說不出的憤怒——她自己也不知道那到底是因為她沒有機會再引誘格林喜歡上自己然後再將格林給甩掉而憤怒,還是單純的因為這個男人被殺死了才憤怒。
當看到格林安然無事的重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她心中首先是驚喜的,那種彷彿絕處逢生般的驚喜,然後,在這種驚喜之中她的心中又燃燒起了熊熊的怒火,她的眼睛無比冰寒的看向站在旁邊一臉無辜的葉垂。
她是相王魔導師,葉垂竟然用這種低劣的伎倆套路來騙她……
如果剛剛不是她還掌握有一絲一毫的理智,那麼克裡安極有可能被她直接殺死了,葉垂這是要做什麼?讓她跟其他的相王魔導師結仇嗎?
想到克裡安,波斯麗急忙看向旁邊的克裡安。
黑相侍此時一身狼狽的跑了過來,正在將克裡安扶起來,幫他做著一些簡單的傷勢處理,克裡安模樣說不出悽慘,半邊身體都被鮮血染紅,身體更是虛弱無比,他的臉上還印著幾個鞋印,口中的牙齒也掉了幾顆,鼻子往外滴著血,身體不知道是因為驚懼還是什麼正在一抽一抽的,眼睛裡不斷的流出淚水,想他堂堂相王魔導師之子,就算是在帝國皇帝面前也能有一絲臉面,誰不會給他面子,可今天他先是被葉垂打敗重傷,又被波斯麗拳打腳踢,原本漂亮英俊的金發公子哥,現在簡直比流浪漢的模樣還要悽慘幾分……
這日子簡直沒發過了。
“波斯麗小姐,這事情不能就這麼結束!”黑相侍沉著臉對波斯麗說,他一直警戒葉垂,希望波斯麗和葉垂決裂,現在這絲期望中又增加了幾分急迫!
為了波斯麗自己著想,克裡安被打成這樣她都應該跟葉垂徹底決斷,否則在魔法工會中,以鳴鐘相王為首的那幾人,絕對不會讓波斯麗好看。
波斯麗雖然成功的繼承了相王魔導書,可她還未完全成長起來,魔法工會內的勢力錯綜複雜,其他的相王如果不滿意她,完全可以將她廢掉,重新尋找其他的相王魔導書繼承者——這樣的事情,歷史上並非沒有發生過!
黑相侍是看著波斯麗長大的,作為天女相的侍從,他的命運也跟波斯麗緊密相連,他不希望波斯麗因為葉垂的緣故,而在未崛起前就隕落。
波斯麗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如果先前葉垂的所作所為只是引起了魔法工會、教會的重視,他們雖然想要解決掉葉垂這個麻煩,但這並非是多麼迫切和值得那些真正的大人物關注的事情,然而現在,克裡安的出現徹底激化了這種矛盾,相王之子的身份讓波斯麗必須現在就做出決斷,她要在魔法工會中獲得足夠的權利,那麼就必須代表魔法工會做些什麼。
波斯麗秀氣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她原本有些暴躁的心情,在聽到了黑相侍的話後迅速平靜下來,接著她突然明白了什麼,扭頭看向葉垂,眼中似乎閃過了一絲古怪的笑意。
葉垂也回以悄不可聞的微笑。
他們似乎交流了某些資訊。
蓋勒親王、雅各布,以及其他一些有資格插手這件事的大人物,紛紛進入了名字隨意魔法公會的城堡,看著一身悽慘的克裡安,每一個人心情都十分的複雜,來自教會的幾名信徒急忙走到克裡安的身邊幫他療傷,隨後在眾人的簇擁下,一個穿著血紅長袍的老人來到了這裡。
身體幹瘦,布滿皺紋,正是教廷在星辰帝國的最高統治者,紅衣大主教伊利莎,他身份尊崇,皇冠戰爭結束之時都未露面,可現在因為克裡安的事情匆匆趕了過來,他看了一眼克裡安,隨後眼神有些複雜的看向了波斯麗,蒼老的聲音有些寵溺責怪的說道:“小波斯麗,你真是太胡鬧了。”
葉垂第一次見到伊利莎的時候,便是波斯麗攙扶著他,對波斯麗他似乎有這種長輩般的親切感,說話間還親切的摸了摸波斯麗的頭,相王魔導師的身份其實遠比紅衣大主教要尊貴,不過對於伊利莎的這種動作,沒有人覺得不對。
波斯麗有些抱歉的看了伊利莎一眼,對這個老人,她也是十分尊重的。
“你們真是太胡鬧了。”蓋勒親王這時對葉垂說了類似的話,對葉垂這些人搞事情的本事簡直說不出的敬佩,從秘境世界回來這才一天不到,就接連搞出了兩件大事!
他同樣看了一眼在下正在緩緩恢複精神的克裡安,壓低了聲音小聲對葉垂說:“把這個相王之子打成這樣,你要怎麼才能平息魔法工會的怒火?”
“蓋勒親王你不要擔心,我心裡有數。”葉垂悄聲安慰蓋勒親王道。
紅衣大主教的歲數比蓋勒親王彷彿還要更大一些,他的身份也比蓋勒親王要更加尊貴,所以他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在場所有人的焦點,他走到克裡安的面前,猶如尋常老人關切後輩般詢問了克裡安的傷勢,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看葉垂一眼,這種刻意的忽視是對葉垂的一種施壓,直到他確定克裡安已經無事後,他才幽幽的看向葉垂。
蒼老渾濁的眼睛,卻有種能夠看透人心每一絲地方的魔力,有些淡淡笑意的說道:“葉垂會長,你好,你的力量比上一次見到你是至少提升了一倍,呵呵,真是有趣的小家夥。”
聽到他的話,那些對葉垂不熟悉的人都心中暗驚,沒有人懷疑伊利莎的眼光,可他上一次看到葉垂距離現在理應相隔不過幾個月,葉垂的力量竟然提升了一倍?
葉垂對伊利莎的注視感覺有些不太舒服,現在的他已經足夠強大,但紅衣大主教這種人物依然是淩駕於他之上的強大存在,他謙遜的笑了笑,說道:“跟波斯麗小姐還差的太遠了。”
波斯麗是相王,跟相王比還差得太遠了,這話雖然謙遜,但骨子裡卻帶著十分的傲氣,他是放眼那些站在魔法頂峰的人。
伊利莎口中哈哈的笑了出來,不知道是嘲諷還只是覺得葉垂很有意思,昨晚教會和庫林家族在鼴鼠林召喚情·欲原罪的祭壇被葉垂毀去,五年心血化為流水,他現在理應對葉垂十分痛恨,不過言語之間似乎只有很平淡的情緒流轉出來。
“克裡安在這裡被重傷,幾乎丟掉性命,葉垂會長,這件事你應該給一個交代。”伊利莎繼續說道,依然是那種不鹹不淡的語氣,沒有綽綽逼人,卻讓人不容躲避。
“他來我這裡搗亂,還重傷了我的人,把他打傷我有什麼錯?”葉垂認真的辯解道,“這裡本來就是我的地盤,按照帝國法律,我就算殺了他又有什麼罪呢?”
“帝國法律當然不容質疑,不過這世界上除了法律還有榮譽。”伊利莎微笑著說,“總有人需要為魔法工會的榮耀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