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家夥......真是夠了啊!!!”甘露寺蜜璃用身體攔住了刺鞭,受父母眷顧而生的強大力量讓她硬生生地又一次將刺鞭從鬼舞辻無慘的身上扯了下來。跟在她後面的胡蝶香奈惠斬碎了刺鞭上的“嘴”,胡蝶忍用蜂牙之舞·真曳將殘餘的部分釘在了地面上。
另一條刺鞭被疾風攪碎,不死川實彌同樣用刀徹底固定住了殘肢,隨即大吼道:“就這樣堅持住!!灶門!!”
灶門炭治郎的虎口被自己的刀鍔劃得鮮血淋漓,手臂沒有力量了,那就用身體頂住刀!!刀柄頂在他的肚子上,那裡的傷口早就破爛得一塌糊塗,好在身體瘋狂分泌的腎上腺素麻痺了他的痛覺,除了面板越來越冷之外沒有其他的感覺。
額頭的斑紋燙得他發抖。
失去雙臂的鬼舞辻無慘劇烈掙紮著,像一條即將被空氣殺死的魚,扭動的身體幾次都差點將灶門炭治郎掀翻,都被他咬牙死死撐住。
僅僅是這樣還不夠嗎......用力啊!!如果能開啟赫刀的話......
可無論灶門炭治郎如何吶喊,他的雙手也無力支援。解毒劑的效用早已消失,被鬼血侵蝕的細胞讓他手臂上的血管全部腫脹凸起,在痛覺被麻痺前每一次用力都伴隨著驚人的疼痛。
可惡!!要被甩開了!?明明就差一點——
就在刀柄即將脫手的時候,煉獄杏壽郎伸出的第三隻手握在了灶門炭治郎的雙手之後。這隻手就如同定海神針一樣牢牢地止住了他的顫抖,他一人難以開啟的赫刀就在兩人共同的握力之下徐徐展開。
伊黑小芭內穿梭在管鞭之中,將這些尾端帶著鋒利刺鈎的管狀物一一斬落。
腹部再次受到重創的鬼舞辻無慘又一次釋放了沖擊波攻擊,匆忙蓄力加上赫刀的傷害只是震破了灶門炭治郎的鼓膜。他的鼻腔中湧出大量的鮮血,嘴角也抑制不住地流著血。
然而煉獄杏壽郎沒能堅持住,他被沖擊擊飛了出去,在第一次沖擊中他被破開的牆壁裡的鋼筋貫穿了胸腹,再經歷了這樣一次沖擊後徹底失去了意識。
灶門炭治郎只能眼睜睜看著刀上的赤紅逐漸褪去,抬眼後卻看到了更加恐怖的一幕。
為了求生,鬼舞辻無慘完全舍棄了人形的外表,整張臉和上半身從中間分開,三重利齒層層包圍著裂開的巨口,變成了完完全全的怪物之姿。
直面非人生物的恐懼一瞬間鎮住了灶門炭治郎。
不要退!!一步都不要退!!
恐懼的天性讓他想要挪開眼睛,但劍士的本能讓他死死盯著層層利齒中伸出的舌頭,舌根後的深淵散發出臭不可聞的惡氣。
巨口從他的頭上包了下來,毫無疑問可以直接將他的頭顱咬碎!不過沒關系,同伴們會接替他的位置,他們決不能讓鬼舞辻無慘逃走!!
絕境之中,他聽到了壓縮到極致的刀刃嗡鳴。彷彿隔著海水一樣混沌的聲音突然變得尖利刺耳,怵目驚心的頭顱被碾碎的景象也沒有出現。
在看到同樣漆黑的日輪刀時,灶門炭治郎喊出了來人的名字:“千裡先生!!”
不破的刀從那張巨口的側面刺入,紮穿了它的舌頭後又從另一側刺出,力道之大讓距離最近的灶門炭治郎聽到了骨骼錯位的聲音。
眾人的餘光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光點。
包裹著天空的夜幕被戳破了一個小洞,刺目的晨光頃刻間撲落而下,像是蝶翼上的鱗粉輕飄飄地落到了他們的面板上。
那是鬼殺隊暌違千年的日出。
求生的怪物見到了死亡。
它在極度恐懼中瞠目而視,眼角撕裂,非人的豎瞳縮成了銀針一般狹窄。
生死關頭,它爆發出了足以逆轉戰局的力量。狂暴的沖擊以它為中心向外擴散,周圍的地面和牆壁應聲而裂,發出爆炸般的轟鳴。
所有圍在鬼舞辻無慘身邊的、企圖靠近它的人都被強勁的沖擊轟飛了出去,唯二將日輪刀插入鬼舞辻無慘身體裡的灶門炭治郎和不破同樣遭受了重創。
不破的耳朵早在之前的攻擊中就已經近乎完全失聰,他感覺好像被一輛行駛中的列車迎面撞上,身體裡所有的器官都扭曲錯位。肋骨肯定碎得很厲害,雙腿為了頂住沖擊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骨折,喉嚨裡咕嚕嚕地往上反著血,滾燙的液體又順著嘴角流個不停。
側腹的感覺很奇怪,像是有人惡作劇一樣將冰冰涼涼的雪沙塞進了他的衣服裡,很快又變得溫熱,彷彿誰拿著燃燒的炬火在他的側腹打轉。
幸好他的刀沒有斷。
灶門炭治郎的整條左臂都被炸得粉碎,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放開握刀的手。
別鬆手!!千萬不能鬆手!!用力將刀刃變成紅色!!燃燒心髒,拼上一切!!
不破死死盯著自己的刀。快點、變成紅色......!!
“炭治郎!!天已經亮了!!堅持住!!”錆兔的聲音遠遠傳來。
沒有被鬼舞辻無慘的殊死一擊攻擊到的富岡義勇和錆兔先後沖來,先到一步的富岡義勇握住了灶門炭治郎的刀。
不破感覺到身後有人撞了過來,第三隻手握上了他的刀柄。耳邊是陌生的聲音,破損的鼓膜讓他無法將身後人的話聽得真切,只是憑感覺覺得那是粂野匡近的聲音。總是溫柔笑著的青年帶著哭腔喊著什麼,他看不見也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