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對鬼說的鬼話視若無睹,展臂一撈將不死川實彌從蛛絲結成的殺陣中撈出。
下弦之五......但實力卻遠超這個排位。淺色的絲線硬度很高,估計還不是它的最強硬度。類似蜘蛛的鬼嗎?要小心除了絲線以外的血鬼術,比如說,毒。
迅速將四周可蒐集的情報納入腦中,不破開始收斂殺意。在與更強者對戰時,氣息也是能夠被觀察的物件。
離他最近的不死川實彌打了一個冷顫。他看出這個幼童模樣的鬼不同於剛才被殺掉的那隻,壓迫感更強。他的稀血遇強則強,普通的低階鬼聞到也許只是微醺,等級更高的則可能酩酊大醉。臉頰上被絲線蹭出來的血口已經不再流血。剛才他正準備偷偷劃開手臂,卻被不破瞥了一眼,停了手。
不破本以為綠的事情已經隨著紅般若的死亡而結束,但現在看來,事情遠遠未到了結的時候。
“你明明擁有真正的家人,但卻不懂得珍惜,”累手中的絲線染上猩紅色,線的硬度又提升了一等,“我倒是很想讓綠來當我的母親。”
血鬼術·刻絲輪轉。
紅絲在累的身前編製成了旋渦狀的巨網。累佔據了高處,擁有天然的地形優勢。地面上的獵鬼人想要來到它所在的高度只能透過天井兩側凹凸不平的牆面,同時還要避開層層絲線。
巨網織成的同時,不破離開了原地。
累看著黑發的獵鬼人仍在地面上注視著他,額前的白發被微風拂動。風?無限城裡怎麼會有風!?
戰慄的殺機猛然在頸邊炸裂,漆黑的獵手在最後一刻爆發了濃烈的殺意。
累的瞳孔猛縮,原本對準地面的漩渦巨網被它拉到身前,迎上了同樣由刀光織就的獵網。
這不可能!人類的身體怎麼可能做到如此快速的移動!?簡直就如同分身之術一樣......等等,地上的那個難道是!?
“殘像嗎!?”
累一改方才悠哉的模樣,終於認真了起來。
不破留在原地的確實是一副殘像。他平日裡極少使用影之呼吸的三之型·殘照影,這一招式充分發揮了他的個人特色,極快且極具特點的移動方式讓不破能夠在行進間留下虛像迷惑敵人的視線。這一招也是遇強則強,實力更為強大的家夥看得越清楚,被迷惑的機率也就越大。
不破的刀刃切開了血色的絲線,沒有絲毫的頓挫感。
受到主人日日精心養護的日輪刀此刻同樣露出了鋒利的獠牙,死死咬向惡鬼的脖頸。
不死川實彌只覺得身旁的人像風一樣吹走了,眨眼間便出現在了半空中,漫天散落著被切碎的紅色絲線,背對著天井高處微弱的亮光,對戰中的兩個身影變得模糊不清。
他突然感覺脖子上有點癢,抬手胡亂蹭了兩下,未曾想摸到了什麼蟲子一樣的東西,驚得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被他扔到地上的是一隻白色的小蜘蛛。
“蜘蛛?”白色的啊,太少見了。不死川實彌抬腳踩碎了這只蜘蛛,然後他看見了旁邊的地面上早在不知不覺間就已經爬滿了白色的蜘蛛。
“!?什麼玩意兒!?”
那些蜘蛛們似乎都在向他這邊圍攏,不死川實彌很快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他一邊向身後蜘蛛較少的地方退去,一邊反手握刀,用刀尖挨個戳死試圖爬到腿上的蜘蛛。可是蜘蛛的數量越堆越多,最後他幹脆直接蹦起來用腳踩。
頭頂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陰影。不死川實彌抬頭去看,卻被迎面掉下來的小蜘蛛們糊了一臉。突然他臉色一變,提起刀就像自己左手上方看似空無一物的地方砍去。
就在剛才的某個瞬間,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拉住了他的手。
半空中,累發覺自己的絲線在硬度上居然輸給了不破的日輪刀,不容它升起任何被冒犯的怒意,那柄本不該如此堅硬的日輪刀就已抵上了它的脖子。這還是它成為鬼之後第一次如此貼近死亡。
血珠從蒼白的脖頸上冒出的剎那,累手腕翻轉,雙手的手心猛然吐出無數綿軟緊密的絲線,將不破吞進了線球當中。
球體幾乎瞬間成型,不破在空中無處借力,也就沒辦法躲開。累為了防止他踩著絲線在空中移動,在不破靠近的時候就已撤走了大部分,唯獨剩了它腳下踩的那根。
陰暗逼仄的空間內,不破用刀捅了捅球壁。
是與剛才那種紅色的硬線完全不同的種類,柔軟得過分,似乎厚度也超乎想象。鋒利的日輪刀捅在球壁上,頂出了讓累看得心驚膽戰的弧度,內裡卻只堪堪切開了幾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