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山結月花點頭。
【這樣,】不破終於安安分分地躺回床上,看著點滴一點一點流入體內,【我現在這副模樣什麼都幹不了,既然主公大人已經知曉,那麼是否繼續查下去就交由主公大人定奪吧。】
他只在與一人的信件中提及了那次任務,多寫那麼幾句也是因為在幾位同期中,他與那人的關系總歸不像與其他人那般親近,為了能多增進些友誼,他下筆多寫了一些,好讓回信的人可以有更多的話題可以在信中談論。
但是,這畢竟只是他一人之言,待他身體能夠自如行動之後,他會再向主公大人報告此事。在真正的結果出來之前,不破不打算讓同期們為此掛心。
柏山結月花想要說什麼,身側的時國京太郎拉住了她的手。
【你自己決定就好,有事直接來找俺們倆就成,】時國京太郎說道,【走了,下次柱合會議見。】
不破看著又只剩下他一人的病房,忽然用雙手揪住了自己的頭發,狠狠蜷身,不顧崩裂的血口與號哭的斷骨,將腦門磕在膝蓋上。
【去他媽的冷靜。】
他緩緩罵道。
“我到的時候滿地都是血,太可怕了!”
眯眯眼獵鬼人回想起本該屬於自己的任務現場的滿目血腥,不寒而慄。那種出血量,會死人的吧?可奇怪的是,那滿地的鮮血不是鬼血,現場也沒有受害者。
“在樹上發現了斧頭和鎖鏈,還有鬼崩解後留下的灰燼!”
眯眯眼獵鬼人的鎹鴉報告。
向在片倉町執行任務的獵鬼人瞭解完相應的情況,粂野匡近和不破去了還沒有被清理幹淨的任務現場走了一趟。
“真是大鬧了一場啊。”
不破環視四周,各處都是傢俱木架的碎屑,毫無章法的戰鬥從屋內一直持續到了屋外,院子裡同樣一片狼藉,最後爭鬥結束在院落中的一棵樹上。
粂野匡近摸了摸樹幹上鐵鏈纏繞留下的條狀痕跡,以及刀槍劍戟不知道什麼武器插在樹上留下的刀口。
“你有什麼想法?”粂野匡近問道。
不破仍站在屋內觀察那不太正常的血跡。
“出血量太多了,而且痕跡看上去並非在戰鬥中形成,反倒像是......”
“像是故意提前讓自己受傷的?”
粂野匡近一手握拳敲在掌心,恍然大悟道:“難道是稀血?”
稀血是一種比較特殊的特質,對於鬼來說,食之可抵百人,擁有巨大的吸引力。在此處戰鬥的應該是擁有稀血的人,而且對自己血液的吸引力有所認知,故意讓自己受傷以此將鬼吸引來。
因為這樣的特例太過於少見,不破沒有第一時間將在這裡戰鬥的人與稀血的持有者聯系起來。
持有稀血的人更容易遭到鬼的襲擊,按照人之常情來推斷的話,他們應該盡可能遠離戰鬥的中心才對,然而這個人卻反其道而行之,這種悍不畏死的精神令不破對這個人愈發地感興趣。
而且憑藉著他的直覺,這個人一定非常的“溫柔”。
“戰鬥發生在昨夜,從現場的痕跡推斷那個人應該是將鬼捆綁釘死在了樹上,等待太陽升起,”不破走出這進院落,清早安靜的街道正在恢複活力,“周圍說不定有那個人留下的痕跡,我們去找找看吧。”
無量肩負其他的任務,因此只有粂野匡近的鎹鴉能夠幫忙,他們分頭行動,向不同的方向前進。
兩日前,小宮町1番24號。
石田陽和努力擺出一副“一切正常”的姿態,提心吊膽地等著房門被敲響。他背對著坐在輪椅上的兄長,久久沉默著。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進行過談話了——就是那種正式的、兩個人坐在桌子前或者是沙發上,認認真真地將一團亂麻的生活仔細捋清楚。
他的疲憊既來自於需要同時兼顧家庭與事業,同樣還來自身後與他血脈相連的兄長。
是啊,他們是血脈相通的兄弟。盡管他在內心竭力反對這個想法,但他近乎絕望地意識到,兄長已經變了。
他們應該好好談談。
對,今晚就談。不、待會兒就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