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
部分隱留下來保護鎮子裡的人,一旦發現情況不對會及時疏散人群。以矢吹真羽人、不破千裡為首,加上八名隱,由這十人組成的臨時隊伍向村鎮東邊的車站前進。
這裡的車站每天只透過一班車,因為站臺面積不大,且現在是人流量最少的嚴冬,整座車站只有一個售票廳還在運轉,檢票員躲在值班室裡打瞌睡。他剛剛才送走了一班乘客,當時他光顧著檢票,售票廳那邊好像出了什麼岔子,傳來了一陣陣吵鬧的聲音,他一邊檢票一邊豎起耳朵,試圖分辨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好像是有小偷,被偷的那個已經去駐在所報案了。”售票員不是本地人,不太清楚最近在村鎮裡發生的事情。但檢票員可是在本地土生土長,他的訊息來源可要靈通許多。其實愛乃的父親之所以被認定為盜竊犯,是因為駐在所的飯桶們稀裡糊塗地把人抓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偷盜行為的出現,因此愛乃的父親就因為這樣的理由被送去了縣裡。
然而在他再次入獄後,盜竊之風又起。當時愛乃似乎跟著一個外地人一直在查這件事,好像突然某一天就沒再見過她了。檢票員咂咂嘴,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在值班室窩著睡覺。
當人們發現自己篤信不移的事情是謊言,他們會怎麼做?是大大方方承認自己的錯誤,還是將錯就錯,或者直接替自己狡猾地辯解?這裡的每個人都已經實實在在地對愛乃造成了傷害,他們將髒雪推到她家門口讓她無法出門,又在她家牆壁上噴灑顏料,那些僅僅只是注視著的人用視線灼傷了她。
雖然感覺有點對不起她,但他們本來就是“陌生人”不是嗎?說不定愛乃搬家後他們就再也不會見面了,只要自己忘記了這些事,愛乃肯定也不會記得的吧?所以只要自己忘掉就可以,他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繼續生活在這個村鎮,享受著與從前一樣的生活。
咚咚咚。
檢票員的值班室視窗被人敲響,他不耐地睜眼去看,企圖用惡劣的態度嚇退這兩個面生的乘客:“今天不會有車了,明天的票明天再來買!少煩我。”
本來跨年夜輪到他值班就已經令他煩躁不已,居然還有人過來打攪。檢票員抬起眼皮,看見一群黑衣人將自己的值班停團團圍住,他一個激靈站了起來,手摸向了鋼叉:“今天沒票了,你們幹嘛?”
“打擾,剛才這裡發生了一起盜竊案,駐在所請您去做筆錄。”為了增加話語的可信度,隱特意推選了一個長得周正的隊員,沒有戴那塊奇怪的面罩。
“盜竊?”檢票員想起售票員和他說的剛才的那場鬧劇。
“你們真的是警察嗎?我怎麼好像從來沒見過你們......”檢票員半信半疑,但這群人人太多了,但看上去似乎也不像什麼搶劫團夥之類的兇徒,正好快到了下班時間,他索性鎖上了值班室,跟著那群人向車站外走去。在出口處,他看見了售票員。
“你也要去做筆錄?”檢票員問。
“你也是?那正好我們一起去吧。”
看著車站裡最後的兩個人跟著隱消失在雪地裡,剩下的隊員分散四處警戒。不破早在抵達車站的第一時間就開始尋找“惡意”,他只一眼就看見了那些尚未消散的汙物。
“這是在這裡呆了多久啊,幾乎到處都是......”不破皺眉,試圖尋找“惡意”的源頭。痕跡還很新鮮,但因為殘留的痕跡太多又重合在了一起,一時難以分辨。
“可惡。”想起愛乃的模樣,不破的手握上堅硬的刀柄。女孩的拖著那樣的身體爬了幾公裡,死去的時候渾身的內髒都已經碎得不成模樣,上手按壓,每一下都怕她的身體直接爆開。
“不要著急,我和師父教你的東西都忘了嗎?”矢吹真羽人面容嚴肅。
“是。”
不破冷靜下來,繼續在車站附近檢視。
不知何時,天上又飄起了雪花。悠遠的雷聲與新年的鐘聲重合在一起,宣告新一年的到來。
“打雷了?看來明天要下暴雪了。”年紀稍大的隱說。
“怎麼樣,有發現嗎?”
“沒有,去駐在所的人回來了嗎?”
“鎹鴉呢?有找到線索嗎?”
沒有。除了殘留的“惡意”,什麼都沒有發現。厚厚的黑雲再也兜不住沉重的雪片,世界像是翻轉的水晶球,模糊不清的曖昧光影在驚雷落地的瞬間映入每個人的眼睛裡。
標寫著“出口”的字元是售票員在去年寫的,上面畫的方向圖示已經褪色破損,他還想著新年過後再找個不容易掉色的油漆重新畫一個標誌牌。
一個幹瘦的身影站在出口的下方,穿著單衣。
純淨的雪花飄落,澄澈的六角冰稜碰到了赤紅的液體,在滾燙中融化。
“可怕......好可怕......七、八個......居然有這麼多、這麼多人......好可怕、好可怕!!”
惡鬼、檢票員的頭顱、隱的屍體。
一瞬間,蒼青的烈風咆哮而至,削斬沿路一切阻礙的風刃觸及了鬼的身體,而暴風的主人卻輕巧地落地,從鬼的背後發起第二擊。
風之呼吸·三之型·晴嵐風樹!!
以矢吹真羽人自身為中心,三道風刃迅速撕裂了鬼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