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消散的氣息拐進了另一條街道,不破握著刀閃身跟了上去:“往這邊!”
“啊——!!怪、怪物!別過來!!”恐懼的叫喊聲從前方傳來,柏山結月花甩開裹在薙刀上的裹布,不破左手拇指將日輪刀輕推出鞘。
晚歸的學生跌坐在牆角,滿臉驚恐地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怪物。這兩天每晚下學後,他總感覺有什麼人在跟著自己,那種粘稠、惡心的目光直到他跌跌撞撞地進入家門之後才消失。他也試過報告給警察署的警察,但根本沒有用!那些警察離開之後,被跟蹤的感覺又出現了!
起初他以為是因為那個賭鬼父親欠下債務的債主要來討債,但他心驚膽戰地在家躲了兩天也沒人上門。接連幾日的高壓讓他的神經緊繃,晚上難以入眠,白天在課堂上睡了過去,這才導致今天被留堂批評了一通,離開學校時天已經黑了。
他已經完全無法理性地思考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只能在被逼入絕境時本能地大喊大叫,希望能有誰能來幫幫他。
怪物有著三張臉,每一張面孔上都分別長著人類似的五官,但卻都沒有嘴。體型比兩人加起來都要龐大,赤膊,下身穿了一條不知道什麼年代流行過的武士們常穿的半裃。青紫色的面板上血管暴突,只是遠遠站在那裡就聞到了一股腥臭。
“怪、怪物!別過來啊!!”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種怪物啊?為什麼是自己啊!?那些發放高利貸的惡人們、沉迷在賭桌上的惡人們、偷竊□□殺人的惡人們,為什麼不去找他們啊!!?
“惡鬼。”
絕望中,沉穩的聲音成了窮途末路之人唯一的救命稻草。淚眼朦朧間他抬頭望向巷口,披著羽織的人手持一柄黑色的刀,另一人是個女孩子,手上拿的是一柄水藍色刀刃的薙刀。
龐然大物回頭看向闖入“狩獵場”的不速之客。
這個氣息......不破向柏山結月花的方向側了側頭,水之呼吸的劍士點頭確認了他的想法。毫無疑問,眼前的鬼遠比他們之前斬殺的所有惡鬼都要強大。
“惡臭味隔了三條街都能聞到,就算是變成鬼了,也要注意個人衛生啊!”柏山結月花打頭陣,薙刀籠著激浪切向惡鬼,不破則趁機將被捲入戰鬥的學生帶離附近。
腿......腿用不上力氣!恐懼堆積在雙腳上,晚歸的學生連起身逃離的力氣都沒有了。忽然,剛才還在巷口的少年已經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黑色的眼眸靜靜地注視著他,問道:“還能走嗎?我們得離開這裡。”
“我腳軟......”對方的身上有一股好聞的味道,像是在竹林的深處一樣清冽,令人不自覺的安下心來,寬大的羽織下是類似軍服的立領深色制服。
不破直接一個用力將人扛在肩膀上,幾下躍起來到了房頂。學生在令人眩暈的失重感中揪住了對方的羽織,發現自己轉眼間已經離開了那條令人恐懼不已的小巷。
“你的同伴......”那個女孩子正在和怪物纏鬥,他就這麼離開真的好嗎?
“我相信她,在我回來之前不會有事的,她是非常優秀的劍士。”不破說罷,腳下加快了速度,在房屋的頂部來回翻越,向著遠處隱部隊成員的地方跑去。
街邊的料理店。
“哈啊!天元大人快看!這裡居然有賣河豚刺身誒!”
“抱歉客人,本店要打烊了,您咳呃......咳咳咳!”料理店的老闆正準備趕客,卻被客人的身形驚得滿臉通紅。四位客人當中有三位女性,每一個都貌美天成,身體曲線凹凸有致,是讓人看了會滿臉通紅的程度。但是這幾位客人可不單單只有圓潤的肉感,那應當是經歷過嚴格鍛煉才能夠擁有的肌肉。
“老闆,才這個時間就要關門了嗎?”其中一位女性問道。
看這幾人的衣服,居然穿得像忍者一樣。老闆看了看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天色,還是搖了搖頭拒絕道:“最近晚上不太平,為了賺錢把自己放到危險中去,我是不敢幹這種事情的。幾位客人可以明天白天再來,我為你們留好座位。”
“誒——!?但是,我們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了,”黑色及肩短發的女性說著便委屈到大哭起來,“好不容易找到天元大人最愛的河豚刺身的說!!”
“喂,須磨!不許哭!”須磨被蒔緒大吼著錘了一拳。
“嗚哇——天元大人蒔緒姐欺負人!”須磨哭著跑向店中唯二的男性之一。
至於這位男性客人......若是忽略他臉上那奇怪的紅色紋樣,去掉護額兩旁奇怪的、掛滿石頭的繩子,應該也是一位非常俊秀的男性呢,玫紅色的眼睛也很少見。老闆看著眼前這幾位客人吵吵鬧鬧,有些苦惱。
終於,白發的高大男性客人開口安慰道:“不過是河豚刺身,我華麗地決定,我們再在這裡多留一天吧!正好明天可以去公園看櫻花,你們不是吵著要去來著嗎?”
明治時代的前忍者宇髄天元帶著他的三位老婆逃離從小生長的忍者村落,目前正在漫無目的地四處遊玩。按照他自己的話說,是在華麗地旅行。
“太好了天元大人!”愛哭的須磨馬上高興起來了。
料理店的老闆鬆了一口氣,提醒道:“各位客人還是趕快回落腳處吧,晚上就盡量不要出門了。”
宇髄天元問:“這是怎麼回事?白天看,這裡應該還很熱鬧才對。”
老闆擦著料理臺,緩緩說道:“最近晚上總有人失蹤,鬧得大家人心惶惶。警察們全都出來巡邏,要我說也都沒什麼用。”
“嗯?”
沉默了片刻,老闆低聲說道:“是鬼啊。”
“咦——!!”須磨的尖叫聲沖破了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