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不用和我解釋。”遊策摸了摸遊聰的腦袋:“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好嗎?”
他的語調很柔和,但鄔清雅卻覺得,心彷彿被一條看不見的絲線綁住,高高懸起。
“好。”鄔清雅果然沉默了。
她抱著孩子,看向窗外。
實在是車內的氣氛有些沉默而尖銳,她也有點心亂,不知道說些什麼,索性就回避好了。
好在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孩子。
遊聰一直問,這是什麼,那是什麼,車窗外的世界格外繁華,來來往往的行人交談間都帶著笑意,還有賣零食的小販走街串巷,吆喝聲此起彼伏。
他們即將要到新家居住,鄔清雅不由得唇角帶上了一絲笑意。
不管怎樣,現在她已經離開那爛泥灘了。
鄔清雅下定決心,不管遊策等下要說什麼,她都不要再走回頭路。
抱著他,哭一哭,他會心軟的吧?
鄔清雅知道,在旁邊這人冷漠堅硬的外殼下,包裹著的是一顆多麼柔軟的心。
而遊策對鄔清雅的打算全然不知。
他只看見鄔清雅的一個後腦勺,原本很喜歡粘著他的小鳥依人的女孩,現在竟然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了。
是因為剛剛,她看見了她真正的丈夫嗎?
遊策的笑容變得平直,神色也漸漸變得冷漠晦暗了起來。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加緊搬家的速度。
但清理舊物、□□、置辦新的傢俱等等事宜繁雜,那裡是說搬就能搬的?
即使心急如焚,他也只能不動聲色。
或許,或許他們不會碰面?
遊策已經警告了遊志,他雖然明裡暗裡打探他的行蹤,但是顧忌自己的名聲,並沒有把他和鄔清雅的關系大肆宣揚。
而那針尖對麥芒似的威脅,也已經被他消化掉了。
這段空窗期很重要。
京市這麼大,他有把握讓兩人碰不到面。
就算要碰面,也要在他和鄔清雅的關系穩定之後。
但什麼時候算穩定呢?遊策並不清楚這一個度。
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裡空落落的,怎麼也填不滿。
所以,看見鄔清雅,他就覺得她像是口味清淡的龍井青團,只想要把她拆吞入腹,卻怎麼吃都吃不飽。
就在早上,鄔清雅還在軟軟地抱怨,說他在床第之間太過狠戾,梅花似的印子留在脖頸上,和那細膩的白對照成觸目驚心的粉色,弄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出門了。
就連牛大媽看見他兩回,都笑他們孩子都有了,卻和新婚夫妻一樣膩歪。
就算是旁人,也能一眼就瞧見這位年輕軍官對自己妻子和孩子的喜愛。
可以說,她們就是他的命根子,不管是誰來搶,拼了姓名,也要把對方叼下一塊肉來。
遊策的神色在陰影之中,顯得格外冷酷,直到鄔清雅和遊聰聊夠了,孩子在汽車緩緩顛簸之中漸漸合上眼,鄔清雅才感知到,這原本有些沉悶的車廂氛圍,不知不覺見,竟籠罩上了一層傷感的濃霧。
正巧前面是一個拐彎,車子一晃,鄔清雅便連人帶娃跌入了遊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