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清雅將自己尤帶著些憤恨的目光垂落下來,她微微低下頭,露出一截素白的脖頸。
她知道自己的優勢,在有心誘惑之下,自然能將自己柔弱的一面展示地淋漓盡致。
“大伯哥……”
鄔清雅抬起眼,瞬間,眼眸之中盈滿了淚水。
她瞳仁極黑,此刻含著水光,就像深林中一汪波光粼粼的清泉,能引得人直接沉溺。
鄔清雅咬了咬唇,她的唇本就是桃花粉色,此刻更是添了一抹蜜桃似得紅,瞧上去飽滿潤澤,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昨晚……我一直在做噩夢。”
鄔清雅的聲音很輕,她垂下頭,眼淚倏忽滑落:“我好害怕。”
她抬起眸子,睫毛上掛著一滴清淚,看起來脆弱至極。
“你夢見什麼了?”
鄔清雅聽見遊策的聲音放低了些許。
他聽進去了。
此刻在擔心她。
“我不記得了……我夢見,我被逼著改嫁,那家人很壞……”鄔清雅什麼都不敢說,她可不想被當成瘋子,但她又只能摻雜著說一點半真半假的事情。
雖然帶著幾分賣慘和演戲的成分,但她並非真的不害怕。
那樣的生活太真實也太恐怖,那些人油膩濕滑的眼神像是蛇一樣在她身上攀爬,讓她不寒而慄。
她不由得顫抖了起來,遊策微微一動,她順勢便攥住了他的袖口。
“大伯哥……你是不是要走了?你暫時不要走好不好,我、我真的好害怕!”
鄔清雅哭得眼睛鼻子都是紅彤彤的,像是被風雨打濕後倖存的白山茶,花瓣嬌嫩潔白,尤帶著雨露,十分惹人憐惜。
不知為什麼,遊策覺得自己像是被勒住了咽喉的野獸,半點都動彈不得。
鄔清雅哭得入神,她一邊抽抽噎噎地訴說,一邊往遊策身上靠,自然而然便將身體軟了一大半在他身上。
她攀附著他,像是藤蔓找到了可供寄生的大樹,一點一點試探,妄圖與他共享養分。
遊策咽喉動了動。
緊接著,他握住鄔清雅的小臂,推開了她。
“你放心。”遊策聲音有些低啞,但他很快控制住了,聲音變得清正:“不過是個夢,你說的事情不會發生。”
王紅霞聽說最近鄔清雅一直在做噩夢,心疼地不得了。
“策哥兒,你也別著急回去,好不容易回來幾天,就在家裡多呆呆吧。”
王紅霞夾了一筷子面條。
她默默想著,這世界上難道真有魂靈不成?
難道自己的小兒子愛清雅愛的不行,每天在夢裡也來纏著她?
王紅霞雖然不喜歡怪力亂神的東西,但現在不由得有些害怕。
活著的兒子她固然愛,但要是死了,怨靈留在他們家……登時王紅霞就害怕起來,非要遊策陪著鄔清雅一同去廟裡拜拜。
“去拜拜吧,浮淩寺的菩薩據說一向靈驗,說不準你們去一趟之後,什麼鬼啊怪啊的都沒了。你再給你弟弟上柱香保佑保佑,讓寺廟裡的和尚給他多唱幾句往生咒!”
王紅霞碎碎念著,去準備了一大包香,讓他務必在廟前的大香爐裡點了,好驅驅邪。
遊策自然是不信這些,加上游志還好好的,給他上香?
說不定還要損陽壽。
但拗不過老孃,加上還有兩天時間,在家裡閑著也是閑著,幹脆就應了下來。
他正拎著東西準備出發,一抬頭看見鄔清雅也打扮齊整,從門口出來。
“清雅也去嗎?”遊策罕見地露出一絲訝然。
“是啊,這事情就是她提起的。”王紅霞瞥了兒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