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另一個黑衣人來到井邊,瞥了冰歌她們一眼,而後不假思索地——以一個跳水的姿勢躍入井中。
三人忙探頭看去,只見她像被膠水粘住一樣,一動不動地黏在呱呱大叫的蛙群上。
“看來它們背上有東西。”冰歌說,立刻感覺自己說了句廢話。
“應該是發情的黏液。”遠之小聲說,“咱們得快點了,我可不希望在它們開始産卵時上來。”
“好惡心。”瀟然真情實感地說。
“勞駕您嘞,不進就稍稍地方。”又一個黑衣人擠進三人中間,下去前還嘖了一聲。
“好吧。看來咱們的猜測沒錯,是不是?”冰歌說,“我先下了,你們在附近等我也行。”說完,她大頭朝下跳了進去。
兩位朋友齊刷刷翻了個白眼,緊隨其後跟了上來。
出乎意料地,騎蛙的滋味並沒有想象中的難受。
冰歌是四肢先著地,哦不,著蛙。她從湧動的蛙群間抬起頭,感覺自己正趴在一大攤果凍上,鼻端是薄荷檸檬的香氣。或許唯二美中不足的是,她的頭有點暈,以及,跳蛙真的很吵。
今日的玄武井比以往哪一天都深,盡管蛙群移動的速度並不慢,她們還是花了八分多鐘才到達井底——沒有一滴水,而是一小片嫩綠的草地。
一扇風格讓人十分熟悉的大門正閃閃發光。
三人立馬給自己施反束縛咒。而後,一起結結實實地被摔在地上,滾作一團。
瀟然揉著作痛的胳膊:“我剛剛就想問了,咱們為什麼不能滑進去,非得頭朝下?”
“這你得問冰歌。”遠之說,“不過不管哪邊朝下都得被反束縛咒彈飛這麼一下——這黏液可真夠牢的。”
孩子們相互扶持著站起來,把手放在門上,齊聲說:“我選擇進入,並宣誓遵守《地下城公約》。”
門開了。
五十分鐘後。
遠之氣喘籲籲:“停,停——我得歇歇。”
瀟然往地上一蹲,抱著自己的膝蓋:“怎會如此…… 問一個沒一個,這藥劑有這麼稀有嗎?”
冰歌正要安慰朋友們,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她們背後開口了:“孩子們,你們為何事苦惱?”
三人轉身看去——是個頭發花白,慈眉善目的矮人。
冰歌說:“請問,您知道在哪能買到人話藥水嗎?只是材料也行。”
矮人老者聞言搖搖頭:“孩子們,你們來得不湊巧啦。人話藥水最重要的兩劑材料——九尾狐毛和熒惑粉,今日剛被全部買走。”
“全部買走?”
“然也,然也。”老者說,“若只是想讓動物開口說話,你們何不到狐轍那裡碰碰運氣呢?”
她伸出老朽的食指,在冰歌額上一點。冰歌腦中立刻浮現出一面繡著飛魚的赤旗,以及通向那魚旗的道路來。
還沒等她說出什麼感謝的話,老者點頭一笑,沒入土中,不見了。
有了老者指路,三人再次疾行。
拐過最後一個彎,目標就在前方時,一個意想不到的家夥突然跳了出來。
“驚喜!”那人歡呼著摘下鹿臉面具。
“瑤瑤!”瀟然撲過去抱住她。
震驚過後,遠之艱難地開口:“你是怎麼認出我們的?”
宋瑤說:“土地婆已經告訴我啦,咱們是今天唯四的小孩子。”
“土地婆?”
“是的呀,她剛剛沒有給你們指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