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郡王府,你受了不少委屈吧?”玉茗看著沈氏,嘆了口氣。
沈氏聽了一愣,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能如此體諒她,眼圈一紅,卻硬忍著沒敢掉下來,只輕聲說:“若是我倒罷了,只是適兒他……”
她看了眼不遠處蹲在那裡看著院中花草的兒子,眼中滿是擔憂:“這些日子廣平王不在府中,我雖護著,適兒卻仍遭了些罪,只怪我孃家無人,護不住他。”
玉茗搖搖頭:“你何必責怪自己?以楊家的勢力,又有誰能抗得過呢?生在皇家,本就是這孩子的命啊。”
沈氏看了她一眼,羨慕說道:“我曾聽說壽王殿下對王妃甚是愛護,這麼久都沒有娶過妾室,便十分羨慕王妃,如今一見,果然如此。我想著,若是當年沒有進太子府,而是嫁給尋常男子為妻,是不是會更好一些?”
玉茗聽她這般說,看她眼神中多是失望,勸道:“如今還有適兒與你相伴,切莫要想不開,若是有什麼事便來找我。”
她伸手拍了拍沈氏肩膀,本是寬慰,沒想到卻看到她眉頭一皺,似是受了疼,先是一愣,忙將她衣袖捋起,只見上面青青紫紫的盡是些鞭打痕跡,有的地方還破了皮。
“這……是郡王妃打的?”她驚得倒吸一口冷氣問道。
沈氏低了頭,一言不發,眼中的淚卻落了下來。
“難道廣平王不在府中,太子也不管?”
“郡王他並非張良娣親生,如今她跟郡王妃走得近,自然不會理這等閑事,就算去找太子評理,難道他便能為了兒子的妾室得罪韓國夫人不成?”
玉茗一聽,便知她為何會腫著眼來,想必偷偷哭了不知多少回,不由心疼起這女子來。忙令婢子取了傷藥,拉著她進屋敷上。閑談間,才知道沈氏閨名叫珍珠,比玉茗小了一歲,從那以後,玉茗便以珍珠叫她。
沈珍珠眼見著天色已晚,帶著兒子告辭。待李瑁回來,她跟他說起此事,才知郡王妃已有身孕,想必也是因此看珍珠母子分外不順眼,才下此毒手。
玉茗看著她可憐,可這乃是太子家事,自己斷不能去插手,不然那不止是得罪了郡王妃,將氣發在沈氏身上,就連太子也會失了面子,對廣平王不利。
她只能隔三差五的去邀請沈氏來府中做客,讓她少待在郡王府中,離那郡王妃遠一些。可這一日,去請人的婢子回來時,卻只帶了哭哭啼啼的李適來,不見沈氏的身影。
李適來過多次,知道這位壽王妃是好人,一見到她,便哭著跑過來抱著她的腿哭道:“求王妃娘娘救救我母親吧。”
.............................我是副線劇情的分割線..............................
玉茗見此大吃一驚,忙問他出了何事。只聽李適抽泣著說:“母親今日一早便被郡王妃請了去,半天也不見回來,我偷偷去前院找,見她正被人鞭打,我想要上前救她,卻被那些人攔著,只能眼睜睜看著母親被打昏過去……”
一旁婢子也說,她去時沈氏正被人抬著去後院,精神恍惚,卻仍將兒子推給她,讓她帶來壽王府,似是怕他受到什麼傷害。
玉茗聽了,看著抱著自己哭個不停的李適,皺了皺眉頭,突然想起一人來,讓婢子去廣平王府請一人來王府。待她走後,她輕拍著李適的肩膀說:“不必擔心,你母親定不會有事的。”
不一會兒,婢子領著一年輕男子回來,那人見到玉茗施了一禮道:“不知王妃召程光前來,可是有什麼事要我去做?”
玉茗點點頭,讓他一旁坐了,又讓婢子帶著李適去洗把臉,用些膳食。待後院只剩下他倆,才問道:“今日廣平王府出了何事?”
程光原本在太子府中擔任守衛,後來提拔為七品兵曹參軍事,廣平王開府以後,挑了他去那邊統領府中侍衛,因他記掛著當年玉茗提點之恩,常常來請安,是以玉茗一聽那邊出了事,便想到找他來問個究竟。
程光回道:“稟王妃,今日一早郡王妃說丟了一件首飾,又說沈夫人去她房中過,便說是她所偷,沈夫人自然不肯認,她便讓婢子將其捆在院中鞭打,想逼其招供。”
“原來是這樣,沈夫人現在如何了?”
“原本郡王妃以為打了一頓逼供,便可以借引子趕出府去,誰知沈夫人硬是不肯認,生生的被打昏過去,郡王妃怕出了人命等廣平王回來不好收場,才讓人抬回後院。”
玉茗點點頭,去屋裡取了上次李瑁受傷時聖人賞賜的傷藥遞給他,說道:“我跟這沈夫人也算熟悉,雖然這是郡王府家務事,又牽扯太子府跟東宮,可總不能置之不理,這傷藥你便幫我帶給她吧,讓她好生養傷,至於小郡王,這幾日便在壽王府中,讓她放心。”
程光接了傷藥,恭敬的應下了。玉茗看著他,突然想起上次他提到尚未娶親,問道:“上次你姐姐來信,還讓我多關照你的婚事,想必也是為你擔心。”
程光靦腆一笑:“多謝王妃關心,只是我這常年在王府中,輕易不得出去,若是娶了妻,怕是要讓她獨守空閨,況且,我今年才不過二十,也不急於這一時。”
他今日當值,不能久留,拿了藥便告辭。這時,婢子領著李適回來,玉茗見他已經止了哭泣,拉著他在自己身邊坐下,說道:“你放心,我已安排人去照看你母親,她定不會有事,這兩日你便在我府中住下,等母親傷好自然會來接你回去。”
李適點了點頭,卻仍擔心的問:“王妃娘娘,母親她真的不會有事嗎?”
玉茗點點頭,又聽他恨恨說:“等我長大了,要吧那些人都殺光!”
“慎言!”玉茗忙捂住他的嘴,輕聲說:“你要知道,母親之所以受這些罪,都是為了保護你,若是真想讓她不再受苦,你便要更加小心謹慎,等有一日,變成比那些人更厲害的人,才能保護好母親,明白嗎?”
李適似懂非懂,卻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低頭認了錯說:“適兒明白了。”
玉茗怕他一個孩子在府中無聊,便請了嫂子和外甥進宮來,讓兩個孩子互相做伴,她想著,過個三五日想必沈氏的傷便好了,到時廣平王也該返回長安,便可將李適接回去。
沒想到,還沒過三日,那郡王妃便派了人來,要接李適回去。玉茗怕她將孩子接回去對他不利,便藉口說李適發了熱,待過兩日再回去。沒想到那郡王妃仗著孃家勢力,竟然派人將壽王府大門圍了起來,要闖進來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