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賬冊
隨著馬蹄聲湧來計程車兵漸漸逼近,是藍恩所帶領的滯留在宣化鎮外的京師士兵。
殷總兵面色驟變,目光如炬,直指藍梓炎,“藍梓炎,你要造反?”
藍梓炎舉刀相向,反詰道:“是你要造反,屢次謀殺功臣,其罪罄竹難書。”
話音未落,刀鋒一閃,雙方瞬間劍拔弩張,亂成一團。藍恩趁機率眾突入重圍,救出婉妤等三位女子後,趁亂將她們扶上馬背,待眾人上馬後,藍梓炎巧妙從殷總兵刀下躲閃而出,最終躍上馬背,帶領眾人往宣化城外而奔。
他們選擇的方向並不是京師,反而是虞臺鎮。因為前往京師的路定然危機重重,而他身為副將不可以帶大軍擅自離開北地,虞臺鎮裡有曾經和他一起共患難的北地士兵,因此,他前往虞臺鎮是最方便的路徑。
虞臺鎮地形易守難攻,他想,用不了多久,待朝廷聖旨一下,他這邊也就可以離開了。
藍梓炎帶兵幾經輾轉,往虞臺鎮方向而去,中途殷總兵帶領手下士兵窮追不捨,連日來,雙方兵馬展開數次交戰,藍梓炎和婉妤使用拖延戰術,緊緊拖住殷總兵。
此時,京中一男子,背負箭傷,仍策馬狂奔於街道上,身後追兵緊咬不放。他不顧自身安危,拼了命往前跑,直至三皇子府門前,府前士兵將其圍住,後面追兵方才調轉馬頭,悻悻而退。
那人被扶進三皇子府後,將沾滿血跡的賬冊遞交三皇子,三皇子見狀,急命人救治,自己則匆匆入宮。
三皇子進入皇宮後,來到皇上寢殿前,看到侍衛林立宮門兩側,太子殿下站立於高階之上,睥睨著他,悠悠然道:“三弟,這麼晚來此,可有要事?”
三皇子冷目相對,“臣弟是來給父皇請安的。”
太子瞥眼身後的宮門,又好似整暇地和三皇子說:“真不巧,父皇病重昏迷,此刻誰也不見。”
三皇子語氣堅定:“兒臣侍疾,天經地義,皇兄沒有阻擋之理。”
太子扯扯嘴角,“想進去?不難。”他對兩側侍衛下令,“搜!”
“誰敢?”三皇子大喝一聲。侍衛們面面相覷,不敢上前,看向太子。
太子凝聲道:“本宮的話,不管用?”
一個是太子,一個是皇子,侍衛們還是拎得清輕重的。兩個侍衛上前,三皇子抬手製止,對太子說:“不勞煩皇兄了,既然父皇有恙,我改日再來便是。”回首間,便被侍衛團團圍住。
三皇子轉身,“皇兄這是什麼意思?”
太子抬眼看看星空,語氣淡然,“天色不早了,恐路上危險,我派人護送你回去。”
三皇子反而不動了,盯著太子,“多謝皇兄好意,護送就不必了。”
“我看,很有必要。”太子言罷,一侍衛上前,做出請的手勢,“三皇子,請!”
三皇子卻不慌不忙地前行幾步,“父皇尚在病中,太子殿下就對臣弟如此關愛,令臣弟萬分惶恐。不如,臣弟就在此恭候父皇醒來。”他是無論如何不能走出皇宮,那樣自己更危險。
太子凝視他,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老三,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愚者。”
三皇子正色道:“臣弟不才,只知尊君、尊父、尊師者教化、尊百姓之意。其上這,沒有不可為之事。”
太子不予理會,揮手示意侍衛:“帶三皇子下去歇息。”
三皇子擲地有聲道:“我要在這站等父皇醒來。”
“拿下!”太子一聲令下,侍衛們上前,將三皇子反手擒住。三皇子笑道,“天子面前,擒拿親弟,太子殿下是要造反嗎?”
太子嗤笑一聲:“老三,你未免太過自視甚高。一介庶子,竟敢生出不臣之心,你這叫犯上。帶走!”
正當侍衛欲強行帶走三皇子之際,殿門吱呀而開,一太監緩步而出,尖聲宣佈:“皇上有旨,宣太子殿下、三皇子覲見。”
太子神色一凜,轉首,疑惑地看向太監,太監目不斜視地後退三步,伸手相請:“二位殿下,請!”
步入大殿,只見龍榻之上,皇上盤膝而坐,神色略顯萎靡,目光深邃,宛如寒潭,靜靜地凝視著面前的兩個兒子。他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悅,“在吵什麼?”
太子正欲啟齒,三皇子卻已搶先一步,躬身行禮,言辭懇切,“回稟父皇,兒臣本欲在殿外靜候父皇醒來,皇兄體恤兒臣,特命人引領兒臣前去歇息。”
皇上聞言,面色依舊如水,淡淡地問道:“太子?”
太子未料三皇子竟會如此輕易地化解爭端,他只得躬身答道:“回父皇,確是如此。既然父皇龍體無恙,兒臣等先告退了。”
皇上微微頷首,算是應允。然而,三皇子卻並未立即離去,而是繼續說道:“父皇,兒臣尚有一事稟報。”
太子側首,以長兄之姿,語重心長地道:“三弟,父皇剛剛蘇醒,若有要事,不妨明日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