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兵府
姜婉妤自從早膳被叫走後,就再沒見到過她身影,忙了一小天,才回到屋子裡,走進去一看,是梓炎在櫃子旁翻東西。
聽到婉妤進來的聲音,梓炎忙挺直腰板,神色間略帶幾分尷尬,眼眸輕閃,嘴角勾勒出一抹淺笑,“婉妤,你回來了。”
婉妤卻似未見其人,連個眼神都沒給他,脫下鬥篷,掛於架上,徑直走向盥洗處淨手。
見婉妤對自己視若無睹,梓炎神色微變,忙走過去,似有討好之意,“婉妤,我把鞋扔了,真的!我跟她可沒什麼,北地所有人都能給我作證。”說著,還特別有眼力見地將巾帕遞給婉妤擦手。
婉妤無奈,伸手去拿巾帕,豈料梓炎竟將手縮回。婉妤抬眼瞪視,梓炎狡黠一笑,討好道:“好婉妤,你說句話呀。”
婉妤伸手,用力將巾帕從梓炎手中抽出,細細擦幹纖手,又還給他。邊走向軟榻,邊言道:“我有什麼說的?將軍功勳卓著,脾氣見長,愛慕者眾多,我一後宅婦人,不敢多言。”
梓炎嘴角泛起一抹苦笑,無奈至極,連忙快步上前,為坐於軟榻上的婉妤斟茶,“誰說的?誰能看上我這等粗人,唯有夫人不嫌棄在下,肯與在下為妻。是我昨日失言了,夫人你別和我一般計較。”
婉妤努著嘴,白他一眼,似是怨氣未消。梓炎見狀,嘟囔道:“那......那也是你使詐在先。”
“若心無愧疚,豈懼使詐?”婉妤言辭犀利。
梓炎挺腰腰,帶著幾分自信,“沒有,真沒有。我與她不過相識而已,最多當個鄰家妹妹,穿過她鞋子的人又不是隻有我。我整日忙於戰事,哪有閑暇細觀針腳,只以為是你所做,那心裡能不高興嗎?”言至此處,婉妤竟聽出幾分委屈之意。
“你早上都沒理我。”說著,婉妤將頭扭到了一邊。
梓炎抿嘴,也頗有些怨氣地解釋,“我還生氣呢!”婉妤聞言,立刻回頭怒視於他,梓炎神色微變,隨即理直氣壯道,“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藍恩與樓老二那二人,就因為我腳上的鞋不是你親手做的,好頓笑話我。你說我能不生氣嗎?”
婉妤語塞,欲言又止,悻悻然望向他,方道:“我......我怕我做的不好,在讓你手底下計程車兵笑話,所以才......”
梓炎點頭,“是啊,沒被士兵笑話,被這倆笑話了。他們這兩對八字還沒一撇呢,都穿上人家親手做的鞋子了,我這成婚兩年了,反倒不是親手做的。唉——”說著,眉間都是無奈之色,慢悠悠地為自己斟了杯茶喝。
婉妤蹙眉瞪著他,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那怎麼辦,她本來繡工就不好嘛!她抬眼望向他,“別淨事兒,沒凍到你就可以了。”
婉妤這倒打一耙給梓炎氣笑了,誰讓這是自己的夫人呢,只能寵著了。“不淨事兒,鞋子真扔了,我剛剛就是在翻從京師帶來的鞋。”說罷,他起身,去另一側挨著婉妤坐下,握著她的手,哄著說:“那你別氣了,咱倆都別氣了。不讓那兩個壞人看笑話。”
婉妤被他逗笑,噘著嘴,佯裝生氣說:“看你表現。”
梓炎點頭,低眉順眼,“小的一定好好表現。求夫人給個機會,小的此刻便想表現一番。”看著梓炎不懷好意地盯著她,婉妤臉色漲紅,害羞得要跑出去。
梓炎豈會給她機會,大半個月未見,昨日還被她趕了出去,他今日一定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不消走遠,便在軟榻上將婉妤吃幹抹淨。
一番風雨後,婉妤虛脫地窩在梓炎的懷裡,面色潮紅,閉著眼睛,兩側發絲被汗水浸濕,緊貼臉頰。
梓炎支起胳膊,一手輕柔地揉捏著她的耳垂,長睫低垂,言道:“晚間總兵府設宴,咱倆一同前往。”
婉妤倏地睜開眼睛,眸中寒光射向他,“那你還……”
見婉妤眉宇間怨懟之色頓起,梓炎嘴角泛起一絲玩味,突然,將人摟得更緊,幽怨道:“誰讓你昨日將我趕出去的。”
“嗯——”婉妤蹙眉,有些惱羞成怒,拍打著他,羞恥道:“我要起來。”再不梳洗,還去什麼總兵府。
梓炎一臉壞意,他清楚,只有這種時候的姜婉妤才是溫柔聽話的,他可不想放過。他在婉妤耳畔低語:“小的表現如何?”
熱氣吹拂耳畔,加之呢喃的問句,讓本就一臉羞澀的人兒更加難為情。但此刻,她又不方便起來,出於對藍梓炎的瞭解,他在床底之間是不會暴力蠻橫的,但也是很會折磨人的,倘若不順他心意,今晚可能就出不去了。
婉妤羞憤交加,咬著後槽牙點點頭。
梓炎對這個回應不是很滿意,他再次抱緊婉妤,問:“不滿意?”
“嗯——”婉妤瞬間手握成拳,包羞忍恥地扭捏道:“滿意。”說完,一直瞪著梓炎。
梓炎嘴角上揚,自得之意溢於言表,俯身在婉妤額頭上輕輕一啄,小聲道:“暫且放過你。”這才慢慢弓身,而後起身下榻。
婉妤長舒口氣,於軟榻上稍作歇息,梓炎方抱著她起身沐浴。
到了總兵府,裡面已經是一片歌舞昇平之態,梓炎攜婉妤先向殷總兵與殷夫人行禮拜見。
殷夫人雖年逾四旬,但風韻猶存,她眸含笑意,對殷總兵輕言:“夫君,藍夫人長得好生貌美,眉眼間透著寬厚之相,是個有福氣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