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沉,是了,她暴露了。
她離開了這麼些天,不說別人,就是上官沐澤,就不會讓他心愛的阿婉一直被藍母關起來。時間一長,沐澤立刻警覺起來,再仔細推敲一下眾人的表現,就能猜測出,姜婉妤應該早已經不在京師了。
那人能去哪裡呢?不言而喻。因此,太子一黨是絕對不會在殺藍梓炎前讓人再進京師的。
婉妤此時有些慶幸,幸好自己警覺,這一路從未暴露自己的女兒身,住店也是當地特別好的,除卻休憩進食,便是馬不停蹄地趕路,這樣下來,很難有人找得到她。然而,如今,怎麼安然無恙地進城呢?
“滾——滾滾滾——”正當她躊躇之際,城門處一陣喧囂,一些家丁打扮的人,將一個素衣布衫的男子連打帶罵地逐出城門,口中還罵著,“滾——再讓我們看見你,接著揍你,讓你行騙。”
那人從泥地上爬起來,邊“哎呦”邊嘟囔,“我又沒算錯,是你家老爺不敢承認,自己不行還怨我,什麼東西?”
那幾個家丁見他還喋喋不休,怒意更盛,正欲再次動手,幸虧那男子麻溜爬起來,掉頭就跑。這不,不偏不倚,正撞上了在不遠處看熱鬧的姜婉妤。
那男子反而先哀嚎起來,“哎呦,我真是出門沒看黃歷,這年頭蔔個卦都能招來殺身之禍。”
姜婉妤一聽,饒有興趣地問:“你會蔔卦?”
男子一愣,隨即挺直了腰板,拍了拍額角的泥土,一臉得意地點了點頭,“啊,那是自然!”隨後,他上下打量起婉妤,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位公子,要不要也來算一卦,保證靈驗。”
姜婉妤玩味地一笑,還公子?她打量著對面的男子,問:“蔔卦之人,雖非富貴,但也沒你這麼落魄的吧,還被人攆出來!”
男子一揚臉,滿不在乎地說,“你懂什麼?是他家老爺請我來的,我算出他沒有子嗣,他卻硬說他有五個兒子,我說那你心裡這下應該知道怎麼回事了。結果,他派人揍我,你說可恨不可恨?弄得我連今晚吃啥都不知道了,要不,我給你蔔一卦吧,不貴,很便宜的。”
婉妤笑著搖了搖頭:“我身上可沒帶那麼多銀兩。”
那男子一看,在她這裡也佔不到便宜,頓時洩了氣,索性翻個白眼,打算離開。誰道,姜婉妤緊接著來一句,“不過,我可以讓你賺出一年的銀子。”
男子聞言,眼睛一亮,連忙倒退兩步,又急匆匆地湊上前來,滿臉堆笑道:“您請說!”
東宮
姜婉妍悠然地躺在貴妃榻上吹晚風,婢女走過來,行禮後輕聲道:“太子嬪,這是許夫人的生辰請柬。”
許夫人,乃姜婉妍自幼非常要好地玩伴。她翻開請柬後,微微蹙眉,疑惑問:“怎麼在京郊擺宴?這麼遠。”
婢女笑笑,解釋說:“她自從嫁進許家,肚子一直沒動靜,婆母時常挑理。最近聽說是有位大神給她推算,說她家京郊的房子比較聚氣,適合生子。這不,就想趁著生辰去那裡,順便再沾沾您的福氣。”
姜婉妍聽後,心中嫌棄路遠的陰霾瞬間消散了,她摸著自己的肚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行吧,那就讓她沾沾我的福氣好了!”反正這幾日,上官沐澤也時常提醒她,春暖花開,胎氣漸穩,應該適當地走動走動,有益生産。
她當夜就和太子提及此事,太子初時面露難色,畢竟她大著肚子,出行多有不便,恐生意外。奈何姜婉妍苦苦哀求,加之柔情蜜意地伺候太子,終使太子心軟,將將鬆口。
兩日之後,姜婉妍的車架就大搖大擺地出了京師,前往許家京郊宅邸,參加許夫人的生辰盛宴,直至月掛中天,方才歸來。
歸途之中,守城的官兵見是太子嬪的車馬,誰敢上前阻攔?
這不,在車馬後面的一眾女婢中,姜婉妤就這麼混進去了,且不受檢查地進了城門。中途,她瞅準時機,彎腰捂腹,尋了個藉口,假意自己內急,逃回了香宜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