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傳染的。”蕭太醫的話從門外傳來,竹沁和蕭太醫兩人走進來。
“小姐,你終於醒了,真是太好了!”竹沁跑過來,邊說邊哭著,“你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我去給你做。你身上還難受不?”
婉妤伸出一隻手,緊緊握住竹沁的手:“好竹沁,我很好,讓你擔心了。”
她的目光在屋內眾人身上流轉,只見他們個個消瘦了許多。梓炎是因為長時間臥病不起,她在給藍恩寫完信後就一直昏迷,整個寧夏鎮就交給了竹沁、藍恩和蕭太醫了,他們一定是心力交瘁極了。
“辛苦大家了。”婉妤的聲音裡充滿了感激。
蕭太醫擺手笑道:“我們做的都是分內之事,談何辛苦。你們能醒來,便是最好的事情。來,先喝藥。你放心,你現在的咳嗽只是因寒氣未散所致。”
梓炎接過蕭太醫手裡的藥碗,一勺一勺地喂給婉妤喝。婉妤邊喝邊問:“朝廷那邊知道了嗎?”
梓炎點頭,又餵了她一勺藥,“我醒來後就寫了摺子,此時,朝廷那邊定是知道了。”
竹沁也忍不住插嘴道:“藍恩說,陸巡撫現在每天都伸著脖子往城裡看,好奇為什麼城裡沒動靜,他還不敢進城怕染病,整個人成天在營帳那邊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眾人聞言皆笑,屋內的氣氛一時變得輕松溫馨。
新元後,聖上開始臨朝議事,端坐於龍椅之上,威儀赫赫。六部官員依次上前,恭敬奏報各項事宜。待諸事議畢,皇上忽地話鋒一轉,問及寧夏鎮瘟疫之況。
戶部侍郎躬身回稟,“啟稟陛下,物資早已調撥過去,陸巡撫一直在城外駐守。無奈百姓士兵染病者眾,死亡人數觸目驚心。前番奏摺中已詳述,藍將軍與夫人亦不幸染疾,至今未見好轉之訊。”
皇上聞言,眉頭微皺,不悅之色溢於言表,“軍醫都是幹什麼吃的?太子,你上次說致仕的方太醫在臨洮府休養,欲遣其前往,他可去了?”
太子聞訊,連忙出列,恭敬回稟,“父皇,兒臣所派之人抵達方太醫府邸時,方知其已雲遊四方。故而,兒臣另尋數位神醫聖手,火速趕往寧夏鎮。”
皇上聽罷,微微頷首,沉吟道:“瘟疫肆虐,百姓苦不堪言。若有需要,太醫院亦當派遣人手前往。”
正此時,孫閣老緩步而出,手持一封奏摺,恭敬呈上:“陛下,臣有寧夏鎮奏摺一封,請陛下禦覽。”
太監上前,接過奏摺,恭恭敬敬地遞至皇上手中。皇上展開閱畢,目光在太子與戶部侍郎間流轉,旋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愈發顯得龍顏大悅。
眾臣見狀,皆是一頭霧水,不明皇上因何而笑。姜閣老小心翼翼試探道:“陛下,莫非有喜事降臨?”
皇上放下奏摺,笑容滿面,道:“到底是國手,就是不一樣。藍梓炎的奏摺,說寧夏鎮百姓經致仕的蕭太醫援手,現在已驅除瘟疫,染病的百姓和士兵都已經康複如初了。”
姜閣老和太子看向孫閣老。姜閣老又沖太子使一眼色。
姜閣老與太子聞言,皆望向孫閣老,姜閣老又向太子使了個眼色。太子會意,當即跪倒在地:“寧夏鎮百姓得以康複,皆因陛下恩澤廣被,此乃陛下龍恩浩蕩,天下蒼生之幸。”
姜閣老亦率領群臣跪拜,齊聲高呼:“吾皇萬歲,陛下大喜,天下大喜。”
皇上望著群臣跪拜高呼,心中滿足與尊嚴油然而生,擺手笑道:“都起來吧!是喜事,是喜事,百姓擺脫瘟疫之苦,將士們亦將凱旋而歸。此乃今年之首樁大喜事也。”
三皇子站出來,躬身言道:“父皇,寧夏鎮百姓先經戰亂,又經瘟疫,流離失所,實屬可憐。還有此次能夠醫治瘟疫之症的蕭太醫,他早已年邁致仕,卻仍能親赴疫地,實在難得。”
皇上聞此,點頭稱贊,說:“我兒有心了,甚好。傳旨下去,寧夏鎮百姓歷經戰亂天災,雖已轉危為安,然朕心仍痛,故免除兩年賦稅,以慰民心。致仕的蕭太醫,賜黃金千兩,賞禦筆親書。”
姜閣老見三皇子言辭犀利,恐其再言,當即跪倒在地:“皇上仁德,乃百姓之福,蒼生之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龍椅之下,又是一陣山呼萬歲之聲,響徹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