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那個都七十多了,平時就要死不活地癱著......”
......
大家七嘴八舌的,根本不讓藍梓炎開口說話,他即便是說話了,聲音也早就被淹沒於人海之中了。他無奈,找了一處高地站上去,高喊道:“大家安靜一下,聽我說。”
這要是在平時肯定好使,但是在如今人人恐慌的時候,根本沒人聽他說話。梓炎無奈,只得向身旁士兵使了個眼色,護衛他的兩名士兵立刻拔刀出鞘,寒光一閃,百姓們頓時噤若寒蟬,不再喧嘩。
這一幕,雖略顯嚴厲,卻也透露出幾分無奈,梓炎心中暗自苦笑,卻也明白,在這非常時期,唯有如此,方能穩住局面。
梓炎深吸一口氣,語重心長地道:“諸位鄉親,近日來,高熱腹瀉者每日都在增多,發熱是會傳染的,所以才把大家給分開,這樣會更好的確保沒病的人不被傳染,不得病。”
有一個大爺當即擺手就說:“我活活了大半輩子,什麼沒見過?發熱很正常,喝幾副藥就好了,還用得著分開?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有病都不喝藥。”
有人附和,“就是,冬日裡發熱很正常。”
梓炎苦笑,耐心解釋道:“諸位有所不知,此次病症非同小可,發熱的人,一直不見好,還極易傳染。給大家集中管理起來,一則是為了不傳染給其他人,二則也是為了確保發熱的人能早早喝上對症的湯藥。一旦好了,立刻回家。”
人群中有人質疑:“你有藥,一家給我們分些不就行了,何必關起來?”
“就是,我不想和我家那口子分開,本來昨天晚上隔壁的牛二死了我就害怕,這要是讓我一個人在家,我更害怕了。”
“啥?牛二死了?他才二十一,這麼年輕就死了?”
“可不,高熱,還不停地咳嗽,昨晚就這麼死了。”
“高熱、咳嗽,還會死,這......這不是瘟疫吧?”
人群中不知誰說了此話,總之,此話一出,人群人群頓時炸開了鍋。高熱或是咳嗽,百姓是可以接受的,但是瘟疫會死人的,百姓只會更加恐慌,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
藍梓炎無奈,只得再次提高嗓音喊:“大家聽我說。”士兵再次拔刀示警,人群這才漸漸安靜下來。
梓炎說:“大家聽我說,眾位先別恐慌,只要聽我安排,一定會確保大家最大程度的安全。”
有人不滿,問:“你咋確保?都說瘟疫是天災,要不是你們天天打仗,老天爺會生氣嗎?會降下災難給我們老百姓嗎?”
“就是,我兒子都死兩個了,你如何賠我?”
......
梓炎正色道:“如果不分開,此刻沒發病的人就會被傳染,那麼,不消七日,整個寧夏鎮的人都會得病,無一例外。如此,更難救治。”
一位年輕人若有所思:“似乎……也有道理。”
梓炎心中暗喜,終於有人能說句公道話了,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所以,鄉親們,我真的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考慮,只有分開,才會讓沒病的人更安全。”
這時,有人咳嗽幾聲,質疑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讓我們這些發熱的人自生自滅了?”
“不行,我不能看著我娘去死。”
......
梓炎擺手製止,繼續說:“大家請放心,西側那邊有軍醫在,定會全力救治,讓大家早日康複。”
這時,一位郎中挺身而出,“我是郎中,未染此病,我願去西側給軍醫幫忙。”
又有一小夥子道:“我母親病了,她年邁體弱,誰照顧她?要抓把我也抓走吧,我也能幫忙。”
最終,挑了三位郎中及那小夥子一同前往西側。其餘未病之人,雖不情願,卻也各自歸家。
梓炎親自帶著發熱的百姓去了西側,分配好屋舍後,又從軍營調來兩名軍醫。沒一會兒,府裡的人送來很多裁剪完的絹布,讓所有人都佩戴好,掩住口鼻。
他看著軍醫和郎中們按照蕭太醫的方子煎藥,並一一喂給百姓喝下,心中稍安,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