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梓炎從容回答:“只需在我需要之時,出兵相助。”
□□可汗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幫你?你覺得這個冬天,阿巴魯部從我這裡搶走的糧食和女子還不夠多嗎?滾——”
藍梓炎並未退縮,反而更加堅定地說道:“只要按照我的計劃行事,我保證沙瓦部不僅能獲得更多的糧草與武器,更能在版圖擴張的同時,讓阿巴魯部在未來幾年內不敢再對沙瓦部有絲毫欺壓。”
□□可汗沉默不語,似乎在權衡著什麼。藍梓炎見狀,繼續他的遊說:“當然了,對於□□可汗的慷慨相助,大梁亦不會吝嗇回報。待一切結束後,我們將運送大批糧食與珍貴藥物,助沙瓦部安然度過這漫長的寒冬。並且承諾,只要沙瓦部不率先挑起戰火,大梁是不會主動攻擊,倘若在這期間沙瓦部有任何需求,我們也很樂意鼎力相助。”
韃靼眾部族,在漫長且嚴寒的冬日,糧草成為部落間爭奪的焦點,以至於每到冬季,部落內部便硝煙四起,只為那珍貴的口糧與溫暖。沙瓦部常年受阿巴魯部欺辱,這次有了大梁的助力,若是能擴大自己的勢力,那麼他的族人就不會再受欺辱了,可若是此計不成,那他們沙瓦部將遭受滅頂之災。□□可汗心中暗自盤算,或許將藍梓炎交出,能換取更多的利益?
藍梓炎見狀,言辭更加犀利,“我知道,人啊,跪久了難免不會站起來。可是身為部落的可汗,若是也站不起來,那這個部落還不如乖乖聽話躲進兔窩裡,以免遭受更多的掠奪與欺淩。”
此言一出,□□可汗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怒意在他眼中翻騰。他猛地一揮手,手中的匕首如同閃電般劃過空氣,穩穩地插在了羊頭的正中央,刀刃震顫。
冬季的落雪,如同約定般悄然而至,寒風凜冽,營地之中更添幾分寒意。伴隨著落雪而來的還有新任巡撫陸安,他踏著皚皚白雪,緩緩步入營地。
沈編等一眾將軍與陸巡撫寒暄過後,便引領著他前往主營。主營帳內,爐火雖旺,卻難掩那股子肅殺之氣。陸巡撫環視四周,目光銳利,問道:“怎麼不見藍將軍?他可是此戰的主將。”
眾位將軍眼觀鼻鼻觀心後,沈編出聲回道:“藍將軍前幾日不幸負傷,加之近日風雪交加,傷口有所惡化,故而臥床修養,不便行走。”
陸巡撫顯然是不怎麼相信的,片刻的尷尬後,潘將軍連忙附和:“正是,他此刻確實不便,還望陸巡撫海涵。”
陸巡撫寬懷一笑,表現出一副非常關心的態度,“哎呀,竟如此嚴重?藍將軍為我大梁披甲執銳,浴血疆場,皇上與太子殿下皆銘記於心。我去營帳看看他,若有所需,陸某定當竭力相助。”
言罷,陸巡撫便要邁步而出。周將軍直接將刀放在沙盤案上,周將軍將手中長刀重重置於沙盤之上,“咣當”一聲,嚇得陸巡撫一哆嗦,他看著周將軍,又看看別人。
潘將軍見狀,連忙上前解釋:“外面風雪正盛,陸巡撫遠道而來,已是疲憊不堪,還是先稍作歇息吧。”
沈編亦附和道:“是啊,藍將軍那傷口有礙觀瞻,整不好還傳染呢,您還是先安頓一二,再做打算。”
陸巡撫瞧著眾人這般模樣,心中愈發疑惑。這分明是在阻撓他見藍梓炎,莫非真如密信中所言,其中另有隱情?他身為巡撫,手握一省行政、軍事、監察、司法大權,此番更是奉旨前來監察軍營,對于軍政事務有著不小的節制權,他怕什麼?
陸巡撫略一思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語氣和煦,說:“無妨無妨,藍將軍勞苦功高,陸某理應親往探望。況且皇上心繫戰況,誓要在新元前收複寧夏重鎮,若藍將軍真無法起身,那也只能另擇良將了。”
陸巡撫這番話說出來,有意無意地提及了皇上的口諭,讓眾人一時難以反駁。眾將心中暗自戒備,來者不善,怕是別有用心。
周將軍是個爽快的大老粗,他皺緊眉頭,大手一揮,聲音渾厚,“有什麼可看的,他藍梓炎躺床上就是我打的。我妻兒被困敵營,我求他出兵相救,他卻跟我談什麼策略計謀,老子一生氣就捅了他。”說著,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桌上的茶具都微微顫抖,“提起來就生氣。”
這一舉動可給陸巡撫看的目瞪口呆,他可是徹徹底底的文官啊,之前一直在南方任職,啥時候見過這等大老粗。周將軍那震耳欲聾的嗓音,加上拍案而起的動作,嚇得陸巡撫的小心髒那是一哆嗦加一哆嗦。
本以為借皇上之名能震懾住這幾個大男人,誰曾想竟出了個如此不羈的莽夫?陸巡撫心中暗自叫苦。
沈編和潘將軍看見陸巡撫瞠目結舌的樣子,一個個抿著嘴強忍住不笑出來。這時,聽到外面守營計程車兵報,“將軍,藍夫人有事要見巡撫大人。”
沈編連忙收斂神色,輕咳一聲:“咳,請。”
陸巡撫隨即整理袖子,強壓下心中的尷尬,站到中間。
姜婉妤走進來在桌案前站住,福一禮,“妾身見過陸巡撫。”
陸巡撫雙手回禮,“藍夫人見外了。”
姜婉妤微笑中帶著幾分溫婉:“夫君得知巡撫大人親臨軍營視察,無奈傷勢沉重,苦於無法下床相見,遂命妾身前來略表歉意,還望大人勿怪。”
陸巡撫聞言,故作客氣:“將軍與夫人真是太客氣了,不知陸某此刻可否前去探望藍將軍?”
姜婉妤輕輕點頭,“這是自然,大人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