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若還處在迷茫中,沒有完全回過神,只是茫然看著季衡逐漸靠近的俊臉和親起來很柔軟的嘴唇。
在他身上清淡好聞的杜衡香氣盈滿她鼻腔時——
“咳!”
“咳!”
“咳!”
三道假咳聲同時響起。
季衡湊近的臉停住了,直起身,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抬起,輕輕碰了碰她的側臉:“有東西。”
他攤開手,露出從杜若若耳邊頭發上摘下來的一粒草籽。
杜若若恍惚間也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她不知道這草籽是什麼時候粘上去的,可能是在山路上飆車的時候,不小心粘上的吧。
“哼!”夢叔黑著臉,鼻子重重出了一聲氣。
“唉……”參大夫撚撚雪白的長胡須,嘆了一口氣。
“嘖!”季二先生滿臉嫌棄地瞥了一眼自家侄子,特別小聲地嘟囔了一句,“渣男。”
說完,在枕頭上躺好,抬手搭在臉上,手背遮住雙眼,不去看長大後突然變得討厭起來的侄子。
他以為嘟囔的聲音不大,實際上,全屋都聽得清清楚楚。
夢叔和參大夫用一種懷疑的眼神打量起季衡,從自家叔叔嘴裡說出這種話,季衡到底做了什麼?
難道他做了什麼對不起村長的事情?
夢叔雖然不喜歡、不贊成杜若若和季衡的婚事,但是更不能接受季衡敢對不起杜若若。
臉色黑得好比鍋底,鼻子噴出的粗氣都快把人形的鼻子噴成原形的鼻子了。
杜若若則是想起了季二先生之前關於季衡的那個“渣男”故事,有點想笑,又覺得現在好像不太適合笑出聲來,只能憋回去。
忍笑忍得,臉色都從剛才後怕時的發白變成發紅了。
季衡眼角抽動了一下,揉揉眉心,問道:“叔叔,你只看到那棵樹和果子,沒有注意到其他特徵了嗎?”
房間裡微妙的氛圍瞬間回到正軌。
僅僅知道那個水下洞穴在十萬大山裡,還不夠,最好是能夠有更具體點的特徵,才好定位出確切位置。
季二先生搖搖頭:“我說不出來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了,也許有,但是我不知道。”
也是恰好杜若若摘了那種果子回來,又恰好今天參大夫把這種果子交給護工小徐,放在病號餐裡給季二先生吃,否則他同樣也會忽視這一條重要的線索,只能得出水下洞穴在山裡,而不知道在十萬大山中。
好在,季二先生還有別的辦法,他將畫葉子的紙翻過來,說道:“我可以把我看到的畫下來。”
季二先生畫畫確實很有功底,雖然身體還虛弱著,手中的筆卻很穩。
隨著他手下的線條越來越多,畫上的景色越來越豐富,越來越清晰。
杜若若神力不夠強大時,對十萬大山的掌控力不夠強,不過她對十萬大山的每一處山林、每一處風景,以及其中生活的動植物都很熟悉。
尤其是有了萬山網店的生意和季衡這個橫空出世的祭司之後,她的神力暴漲,不僅對十萬大山的每一處山林、風景和生活在其中的動植物很熟悉,對十萬大山的掌控也愈發強大。
最近,她甚至可以清晰感受到這片山脈的呼吸。
隨著季二先生筆下的畫逐漸清晰,杜若若的表情也逐漸變得古怪起來,然後她笑了——
這地方,實在是……太巧了,巧的讓人不得不說一句,天意。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