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夫妻相
列車又提速了, 兩邊窗外的農田、山林等風景全部簡化為線條，飛速向後退去。
車廂裡，季衡垂著眼眸, 聲音有些幹澀：“原來你欣賞孟總啊，沒錯，他是個不錯的人。”
“欣賞孟總”和“不錯的人”這幾個字很輕, 很含糊, 有種有氣無力的感覺。
杜若若聽完, 歪歪腦袋想了想, 是不是回十萬大山的路太遠，季衡坐車坐累了？
嗯，根據她和人類相處的經驗來說, 人類是很嬌氣的樣子。
聽說人類都很喜歡聽好聽的話, 她剛才誇了孟良吉，不如也順便誇獎鼓勵一下季衡這個免費勞動力。
讓員工心甘情願、死心塌地為自己工作的奸商才是成功的奸商啊！(￣▽￣)／
她伸出小手，拍拍季衡的肩膀：“累了吧，不要怕, 年輕人就是要吃苦才能有光明的未來，其實我也很欣賞你, 你長得好看, 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
十幾年前的小姑娘是她見過最好看的人類幼崽, 所以季衡不是她認識的最好看的人類。
杜若若沒發現她的手拍到季衡肩膀上時, 季衡半垂眼眸中閃過的幽光, 繼續說道：“你的工作能力一定也很強, 方秘書說你什麼都會, 以後直播拍攝的事情都交給你了, 正好公司發給我的那些東西我都不怎麼會用, 我相信我們會合作的很愉快！”
季衡驀地抬起眼，嘴角的微笑真實了許多，看著杜若若的眸光十分炙熱。
杜若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這人怎麼有點怪怪的，為什麼一副這麼開心激動撿到錢的表情？
她口袋破了，掉了錢被他撿到了？
合作歸合作，錢是另外一回事啊！
剛剛拍過季衡肩膀的小手馬上悄咪咪縮回，轉到身側捂住自己褲子的口袋，裡面有之前短租房房東奶奶退給她的幾百塊押金和剩下的幾十塊錢租金。
小手探進口袋來回摸了好幾遍，確定口袋沒破洞，錢一張沒少，手感也是對的。
警惕的心這才放下來，抬眼對季衡咧開小嘴笑笑。
季衡彎起狐貍眼，俊美的臉上春暖花開：“合作愉快。”
如果孟良吉和平頭保鏢他們此時在這裡，一定會驚掉下巴。
繼承了父母容貌中所有優點的季衡從小到大都長得極為俊美，但卻有個特點——
非常討厭，乃至痛恨別人議論他的長相。
孟良吉和保鏢們都知道這是季衡的一個大忌，從來不在這一點上作死。
季衡剛在商界展露頭角時年紀不大，又沒用季家人的身份，有人輕視他的歲數和臉，故意用輕佻的言語和客戶調侃季衡。
第二天那個人就出事了——有人匿名舉報他做生意的本錢是綁架勒索來的，外加偷稅漏稅，總共判了幾十年。
現在的季衡被杜若若當面說是美人，卻笑得像一隻雪白狐貍，在寒冷冬日的正午裡躺在向陽處，團成一團，眯著眼睛靜靜享受，任由明媚的陽光曬得皮毛暖融融，渾身散發著太陽的溫度與香氣。
杜若若笑得更開心，搞定了，安撫成功。
互相說了合作愉快的兩人心情都很好，得到了彼此都很滿意的回答。
這趟車的目的地是距離十萬大山最近的大城市h市，h市也是十萬大山附近唯一有高鐵站的城市。
進入十萬大山必須還得從h市轉車。
杜若若和季衡轉了好幾趟車，終於在天黑前抵達了十萬大山最外圍的神山鎮。
十萬大山山脈綿長，兩側都是險峻高山，沒有出入的道路，一面靠海，靠海的那面也是陡峭至極的斷崖，沒辦法當做出入的港口，只有神山鎮所在的這個方向是唯一可以進入十萬大山的入口。
因此這裡是十萬大山入口範圍內唯一的小鎮，也是最繁華的小鎮。
當然，這個繁華是相對於十萬大山其他地方來說。
和s市比起來，這裡看起來像是另一個世界——貧窮、落後，建築風格還定格在幾十年前。
杜若若拎著行李，踏下一天只有一趟的城鄉大巴的最後一個臺階。
一下車，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人類城市裡的空氣實在是汙濁難聞，沒有靈氣，只有汽車尾氣。
神山鎮人口稀少，車子更少，背靠十萬大山，靈氣沒有深山多，即便如此也比s市這種人口密集的大城市強多了，換成人類的說法就是這裡的空氣含氧量更足，空氣清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