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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嘉聿步入社會初,就已經和母親就去派出所把戶口單獨移了出來,為的是他之後外出遇到什麼情況都有能自己隨機應變的餘地,對這時的他們來說,不論是交通還是通話都是稀罕物,如何省下錢才是當下最重要的東西。
隨因如果想要重新在這裡入學,那她就需要提供證件,必然就要重複他的那一步,而不是像剛剛那樣,每次都需要警察來聯系他們老家的派出所進行戶籍核實,真到了那一步,說不準還會被罰款,入學的事情更不用說了,他該用什麼樣的理由來說服母親同意。基於以上都走不通的情況,那麼他想,他或許可以給她買些書看,買些筆和本子,他可以當她的老師,他教她辨字寫字,通曉為人處世之道,就如此和自己日日為伴,這總好過於她逃走,好過他再也見不到她。
但他有這個資格嗎?
隨嘉聿看著隨因久久沒有回應,不知道是不是那番包含著不純企圖的話被她察覺,他不可避免地想,妹妹會覺得這樣的他陌生嗎,而心生退卻,隨嘉聿下意識將兩人距離拉開,直到背抵到了牆,他整個身體不受控制地下滑,手心撐著半張臉,頭彷彿千斤重,他話裡盡顯疲憊:“對不起……是我說得……”
他話音未落,隨因的臉出現在了隨嘉聿的眼前,他頓時屏住了呼吸,就連後面要說的話都一併止住——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屏住呼吸,只是下意識便這麼做了。隨因的眼睛,睫毛,鼻子,鼻根,以及那細嫩的面板,有些蒼白的唇,一側脖頸,幾乎都被他看在了眼裡。
“哥。”少女的聲音輕柔,彷彿是被風撫摸過的鈴鐺,清脆鋃鐺地連著響,他又彷彿聞到了一陣清甜的芳香,這種滋味惹得他心口發癢,“你吻我吧。”
一段綿密而夾雜著溫熱的風在他們之間遊走,風鈴還在響著,心頭還在悶著,芳香也還在擴散。
隨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她只是回想起了當晚的那一瞬間,他的臉上表露著和當時相差無幾的表情。腦內上湧的情緒不會騙人,甚至當下疲憊不堪,她想要得到如同那晚那般的親吻卻愈演愈烈,同樣的,她也想要安撫哥哥那顆不安的心。
兩人貼近廝磨,氣息交融在一起,沒了那晚的喧囂,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那般安寧,然而他們卻繼續著兩人之間的“不安寧。”
隨因好像知道如此下去會發生什麼,可她並不覺得惡心,依舊配合著他,讓他得到想得到的。
四片唇瓣來源於不同的兩個人,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在那般無聲的宣誓著。
床在兩人躺下去的時候發出了咚的一聲,好像把隨嘉聿的理智都拽回來了些。
她也是這麼愛自己的嗎?他不確定,他無法斷定,也不敢問。在他眼裡,那個穿著不合身的衣服的隨因就像被折斷了翅膀的蝴蝶,那是她奔向的自由的失敗點,但是他呢,不也是那種人嗎,蝴蝶又怎會拘泥於這方寸之地,她該飛向更遼闊的原野,去向大自然展示著她的風采。
他禁錮了蝴蝶。
他幾乎確定自己對隨因帶有某種程度的想法,想要把她牢牢抓在身邊,現在更想要親她,抱她,將掌印印刻在她細嫩的肌膚裡,甚至是……
這個念頭讓他痛苦,他能留著她多久,完全取決於母親的下一次電話,可他不想再讓隨因離開他。
眼淚混進唾液,勾兌起了蘊藏在空氣裡的一股黴味,除了味道的不同,二者根本無法被辨別。隨因伸手去擦他的眼淚,想要將他的悲傷細細撫平,可這無疑加深了他的痛苦,隨嘉聿掌心覆蓋著她的手背,把指頭擠入她的指縫,將她的手緊緊固定在自己的側臉,去感受著那份溫暖。他想,自己原來就是如此卑劣的人,只想要她對自己一人展露美麗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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