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長發散落身側,陸時晏不由自主地抬手,輕輕撫摸她的發絲。
像她平時擼貓的手法。
時宜很生氣,盡管他提前遞出了橄欖枝,但她還是很生氣,一點也不想理他。
每次當他用這種哄人的語氣跟她說話時,時宜就無法拒絕,但這次,她一想到他的所作所為,即將說出口的話就被嚥了回去。
她單方面宣告冷戰。
而陸時晏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事出必有因,而這件事還跟他有關,結合剛進臥室時宜嘟囔的那一句,陸時晏陷入了沉思。
他做了什麼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呢。
“一一,哥哥做錯了什麼可以改,你憋在心裡只會讓自己難受。”他語氣輕柔,試圖撬開她的牙關。
然而時宜這次卻打定主意不吃他這一套。
而且,他自己做了什麼自己不清楚嗎?還要佯裝不知,真是可惡。
時宜越想越氣。
她一直都知道他特別擅長偽裝,就跟真的什麼都沒做一樣。
“你出去。”
沉默良久,時宜下達了逐客令。
還把自己整個人朝裡面挪了挪,頭從他的手掌下撤離出來,她連摸頭都不讓他摸了。
陸時晏懷疑自己莫名其妙做了傷天害理的大事。
“一一……”陸時晏表情遲疑。
“你出去!”時宜提高音量,打斷了他沒說出口的話,聲音中帶著些許哭腔,卻尤為堅定。
陸時晏看到她起伏的後背,知道她情緒現在處於激動期,他再勸說只會適得其反。
只好以退為進,“好,哥哥先出去,一會一起吃晚飯,好嗎?”
沒有任何回應。
陸時晏無聲嘆了口氣,懸在半空的手沒再觸碰她,怕引起她更激烈的反應,他只好先離開臥室。
陸時晏真的離開了,時宜反倒心裡變得空落落的,更生氣了。
憑什麼他總是想走就走,他心裡就沒有她嗎?
淚水沾濕了枕頭。
陸時晏輕輕關上她臥室的門,駐足片刻,問了一個傭人她回來的時候有沒有異樣。
傭人只說小姐步履匆匆,沒說別的,就問了句陸時晏回來了嗎?其他什麼都沒說,直接回自己房間了。
這下陸時晏更搞不清了。
他把自己這幾天的所作所為都反思了一下,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在書房坐了一會,他忽然想起,難道是她知道了史密斯醫生的存在
隨即,他搖搖頭,自己便否定了這個猜測。
他沒跟任何人提起過史密斯醫生,時宜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情。
更何況,即便知道史密斯醫生的存在,她也不會自己他們談話的內容,即便知道談話的內容,她的反應也不會是像今天一樣。
她很明顯在生氣。
在生他的氣,並且還不告訴他原因。
一通推理下來,它竟然毫無收獲,陸時晏滿腦子都是時宜的身影,幻燈片般放映這幾日的情形。
回顧細節,一直都是搖搖欲墜的兄妹關系日常,實在找不出理由。
這樣一想,他居然有點委屈,猜想自己或許被冤枉了,不知道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扣了怎樣的一頂大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