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檢查後發現時宜對花生過敏。
那幾天,時宜食不下咽,玩也玩不好,鋼琴課也停了。
她不要其他人,就要哥哥。
無奈之下,保姆只好把喂她吃飯的重任交給了自家少爺。
十二歲的陸時晏每天自己吃晚飯後就抱著妹妹專用飯碗到她的房間餵食,爸媽調侃兒子像是養了個小寵物。
他年齡雖然不大,卻已然是個小紳士,行事早已格外穩重,勺子送到時宜嘴邊前都是剛剛好的溫度。
幾乎是同樣的畫面,時宜的目光從十一歲的陸時晏臉上抽離,轉移到二十六的陸時晏身上。
往常一絲不茍的頭發今日顯得有些淩亂,足以窺見他昨日的慌張。
這麼多年,他們還是在一起。
要是能永遠不分開就好了。
時宜胃口不太好,喝了一些就不喝了。
陸時晏直接把剩下的喝掉了,盡管助理還貼心為他準備了另一份早餐。
“嗯,推掉吧,我在醫院。”
陸時晏結束通話電話,把早餐袋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靜謐又只有他們二人的清晨,時宜忽然想到什麼,謹慎地問:“爸爸媽媽不知道吧?不用告訴他們。”
時宜從三歲起就住在陸家,本就是幹爸幹媽,後來慢慢就改口一起叫爸爸媽媽了,她知道陸家是真把她當親女兒養的。
而這一聲“爸爸媽媽”,也著實打在了陸時晏的心頭,擲地有聲。
愛人在一起後,改口喚對方的父母為爸爸媽媽很是正常。但如果在一起之前就這樣叫,那就成了兩個人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
好像鑿開了冰層,看到了更深的漩渦。
他不動聲色地掩飾住眸光裡的那一絲惘然,重蹈覆轍的酸澀提醒他是時候再跟心理醫生約一次時間了。
薄唇一張一合之間,他聽到自己格外幹澀的嗓音:“他們還不知道。”
“嗯,那就好。”時宜想了想,仰頭道,“我想回家。”
“好,我們回家。”他現在對時宜是有求必應。
還能怎麼樣呢。
能以哥哥的身份愛她已經夠了。他不敢奢求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