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望著他,笑問道,“京都這些天的流言,右相可曾聽聞?”
右相連忙道,“聽聞了一二,不過臣並未放在心上。”
衛風站在一旁,他面色冷峻,聽右相這麼說,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
不愧是右相,說話當真是玲瓏,爺想說服他,怕是沒那麼容易啊。
楚北嘴角上揚,勾起一抹笑,恍如罌粟綻放,他朱唇輕啟,徐徐道,“方才右相問我來相府可是有什麼要緊之事,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我是來請右相解除大皇子和週二姑娘婚約的。”
楚北這話說的極具巧妙。
他來找右相,是退大皇子和週二姑娘的婚約,而不是他和週二姑娘的婚約。
他這也算是在右相面前坦然承認,他就是楚大少爺了。
右相在心底輕輕一嘆。
方才來的路上,他就猜到大皇子來找他,大約是為了婚約一事,他還祈盼是他想多了,如今真聽到,心底還真不是滋味兒。
他站起身來,惶恐道,“可是小女德行有失,惹怒了大皇子?”
聽右相問這話,衛風就在心底大叫一聲:狐狸啊!
爺都委婉的說了,他是楚大少爺,右相揣著明白裝糊塗,當不知道,爺提退親,他就反思週二姑娘是不是德行有失,要是德行有失,退親那他可能無話可說,要是賢良淑德,那爺退親可就太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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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北聽得一笑,他知道右相不是什麼簡單角色,能在朝堂上做到一二品大員的,就沒一個簡單的。
朝堂傾軋,爾虞我詐,能立於不敗之地,還步步高昇的,十有八九都是老奸巨猾。
楚北望著右相道,“週二姑娘性情敦厚,淑慎謙恭。能被皇上挑選為大皇子妃,德行自然不必說,我也知道貿然退親,有損週二姑娘閨譽,我不想傷及無辜,右相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右相坐在那裡,神情有些複雜。但沒有說話。
楚北也沒有說話。
屋子裡。很安靜,安靜的都有些可怕了。
半晌之後,楚北站起來。朝右相作揖道,“還請右相成全。”
右相哪裡敢擔大皇子的大禮啊,連忙扶著他,道。“大皇子這不是為難我嗎,我實在沒那個膽量求皇上收回賜婚聖旨。讓天下人以為我看不上大皇子,眼高於頂,還有瑜兒,她並無過錯……。”
右相要扶起大皇子。可是他用了力,都扶不動大皇子。
他又不能收回手來,任由大皇子給他行禮作揖。
大皇子行禮。就跟長跪不起一樣啊,這不是在逼他答應嗎?
右相頭疼的緊。他多希望來的是鎮南侯,或者是楚大老爺,他們同朝為官,有話好說。
大皇子和他是君臣啊,說話處處受拘束,他根本放不開,有些話,他根本就不敢說嚴重了,他很清楚,安郡王鬥不過大皇子的。
且不說大皇子機智過人,還有皇上呢,雖然不知道這麼多年皇上為何那麼怪異,處處受太后壓制,可皇上要是真想立大皇子為太子,十個太后壓他也沒有用。
皇上能不顧皇族宗規,留下雙生子,可見對皇后所出皇子有多鍾愛了。
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未來皇帝啊,那無疑是在頭頂上懸了一把刀。
右相猶豫再三,終是嘆息一聲,“是瑜兒和大皇子有緣無分,我答應……。”
他才說了幾個字,就聽外面傳來右相夫人的說話聲,“相爺!”
她聲音很急,進屋的腳步也有些凌亂。
她皺眉道,“相爺糊塗!瑜兒和大皇子的親事是鎮南侯和你,還有皇上皇后共同商議決定的,已經昭告天下,瑜兒德行沒有問題,大皇子也安然無恙的活著,哪能隨意退親?當初傳聞大皇子出事的訊息,瑜兒都有心尋死,追隨大皇子而去,你答應退親,豈不是要逼死瑜兒嗎?!”
這話,右相夫人是對著右相說的,更是對楚北說的。
退親,就是要週二姑娘的命。
衛風瞅著右相夫人,心道:右相已經夠難纏的了,又來一個更難纏的,爺和三姑娘的命咋就那麼苦呢?
右相夫人罵完右相,又望著大皇子,福身見禮道,“臣婦失禮了,還請大皇子見諒,臣婦就瑜兒一個女兒了,捨不得她受半點委屈,如果瑜兒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臣婦會盯著她改了,退親的事,莫說瑜兒了,就是臣婦聽著都心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