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走了幾步,那姑娘又跑了過來,撲通一聲給清韻跪下了,哭的梨花帶雨,可就是不說話。
清韻望著她,問道,“還有事?”
那姑娘點頭,紅著眼眶道,“前州水患,將我家給淹了,爹孃都淹死了,我和弟弟進京投奔親人,一路上,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頭,和弟弟走散了,我在街上尋弟弟,卻招惹上了惡霸,姑娘好心,救了我一命,可我一個孤弱女子,無依無靠……。”
她聲音哽咽,說不下去了。
她不好意思把話說白了,清韻救了她一回,她不好意思要求清韻救人救到底,可她要是離了清韻,她會活不下去。
她望著清韻,連連給清韻磕頭道,“姑娘救我一命,我願為奴為婢伺候姑娘一輩子。”
看那姑娘哭的傷心,身世可憐,周梓婷動了惻隱之心了,她望著清韻道,“你今兒來棲霞寺是來給舅母點長明燈的,你救人行善是好事,只是她一個女兒家,無依無靠,你救人不妨好人救到底。”
連周梓婷都動了惻隱之心了,何況是清韻了。
她望著那姑娘,她臉上有泥巴,但眉清目秀,叫人憐惜。
她衣裳襤褸,但面板白淨,尤其是頸脖處,那肌膚雪白如凝脂。
清韻想,她應該出身富貴人家,方才能急中生智,向她求救,是個聰慧的。
清韻彎腰,要扶她起來。
她的手搭在清韻手上,清韻眉頭不期然跳了下。
她不著痕跡的瞥了眼那姑娘的手。
那雙手看著和一般姑娘的手並無區別,但是手心,尤其是虎口處,有一層老繭。
這樣的手,清韻熟悉啊。
楚北、衛風還有衛馳的手,都是這樣的。
右手虎口處的老繭,是常年練劍長成的,一般做慣了粗活人的手,極少這樣左右手區別明顯的。
這姑娘會武功?
清韻心中腹誹,卻有些想不明白,便問道,“前州水患的事,我也聽說了,姑娘看著面板白淨,想必是出自大戶人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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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嚶嚶泣泣了起來,“我家算不上是大戶人家,卻也家底殷實,不愁吃喝,可誰想一朝就……。”
家底殷實,不愁吃喝,家裡還有伺候人的丫鬟,就更不用她做粗活了。
前州水患是很嚴重,可畢竟還沒有多久,她那雙手的老繭,可不是十天半個月就長成的。
清韻斷定這姑娘在撒謊。
而且,方才那幾個惡霸,凶神惡煞的,這姑娘能從他們手底下逃到現在,還剛巧被她所救。是不是太過於巧合了?
還是這姑娘分明就是衝著她來的?
方才清韻對她抱著同情之心,這會兒多了幾分警惕了。
她笑道,“我也知道你一個孤弱女子,在偌大一個京都,想要找弟弟,委實不容易,不過你要跟著我回去。侯府家規深嚴。丫鬟是不能隨便出府的,你找弟弟的事,就更希望渺茫了。”
那姑娘淚眼婆娑的望著清韻道。“我現在連自己都護不住了,談何去找弟弟,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求姑娘收留我。”
清韻望著她,問道。“你不去找親人了?”
那姑娘咬著唇瓣,搖頭道,“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我身無分文,姨母只當我是上門要飯的,讓下人打發了我幾個銅板。就將我轟走了。”
越說越可憐,連青鶯都聽不下去了。望著清韻道,“姑娘,你就收留了她吧。”
周梓婷也道,“是啊,她身世聽著怪可憐的,我聽著都鼻子泛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