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撒謊的是尚書府。
見三老夫人臉色難看,老夫人就心情爽,她端茶輕啜,笑道,“清韻那孩子,懂事乖巧,我這個做祖母的都佩服她,難得有機會教教她為人處事的道理,誰想到最後成了我偏聽偏信,誤會她了,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了。”
老夫人說著,安南侯夫人笑道。“三姑娘辦的宴會,著實不錯,安定侯府教了幾個好女兒。”
只是可惜,許給了鎮南侯府大少爺。
不說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單說鎮南侯府大少爺外室所出庶子的身份就配不上三姑娘了,況且還一身的毒,太醫院的太醫輪流治了六年都沒有治好。誰知道哪一天就一命嗚呼了。虧得三姑娘出嫁在即,還有心情籌辦宴會,還籌辦的那麼好。倒是個性子活乏看的開的。
聽到安南侯夫人誇侯府教了幾個好女兒,老夫人臉皮有一瞬間的紅。
再說清韻,老夫人走後,她沒有直接回泠雪苑。
而是在花園走走逛逛。走累了,就坐在鞦韆架上。悠悠晃晃的。
青鶯要推她,清韻沒讓,就這樣安靜的坐著便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清韻眼睛忽然被閃了下。
她下意識的撇過臉去。隨即又轉了過來。
只見不遠處,泠雪苑院牆上,立著一男子。
他筆直而立。如山巒之巔,一柄風華內斂的古劍。
他穿著一襲翩然華麗的錦袍。衣袂翻飛,就那麼站在那裡,卻給人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
他戴著面具,看不清楚容貌,但一雙眼眸,光澤流動中閃著璀璨如星光芒。
正是楚北。
清韻望著他,他也望著清韻。
明眸皓齒,膚如凝脂,口如含丹,小臉上素面朝天,卻遠勝過濃妝豔抹,看起來如清晨荷塘的芙蕖,春暉朝露,曼妙可人。
特別是那一雙眼睛,眸含春水,碧波流盼,美目流轉間,似乎能把人眼球抓的死死的。
兩人四目相對,半晌也不挪眼。
直到青鶯發現了,眨眼道,“楚大少爺怎麼站在牆頭啊?”
他還沒摔出陰影來呢,上回摔的那麼慘,姑娘提一次,他尷尬一次,還不吸取教訓?
不過,楚大少爺站在牆頭的樣子,很好看呢,感覺天下沒人可以跟他相比了。
聽到青鶯說話聲,清韻這才反應過來,臉騰地一紅,趕緊起了身。
雖然侯府上下都知道鎮南侯府派了暗衛守著她,昨兒宴會之後,也認得楚北了,可這樣大庭廣眾的站在牆頭,委實不妥啊。
他就不能不這樣招搖,低調一點嗎?
清韻三步並兩步的回了泠雪苑,徑直進了書房。
丫鬟才把門關上,屋子裡就傳來楚北的質問聲,“你要延遲婚期?”
清韻,“……。”
清韻懵怔了下,她還以為楚北來侯府找她是有什麼大事呢,誰想到是因為這事啊。
清韻撫額了,這麼點小事,衛馳也等不及稟告他。
看著楚北三分炙熱七分惱怒的眸光,清韻不知道說什麼好。
青鶯在一旁,縮了脖子道,“是侯爺先說延期,姑娘才說的。”
青鶯說完,在心底默默道歉,她不是故意賣了侯爺的,她也沒有撒謊,延期這話題確實是侯爺先提的,只是他是開玩笑,姑娘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許是這些日子忙宴會,忙昏了頭,一時嘴快,逼的侯爺不得不去找鎮南侯談延期的事,不然真的要成小狗了。
楚北聽了青鶯的解釋,望著清韻,眸底的薄怒並未散去。
他在等清韻解釋。
那眼神,像是不給個滿意的解釋,會誓不罷休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