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來娣這話,云溪的心滯了一下。
翻找原主的記憶,便發現往日王桂花氣不順的時候沒少拿來娣出氣,便是原主也沒少捱打挨掐,那時姐妹倆都默默的忍了。
當然,這也是因為雲家爺奶和所謂的大伯,看到也當沒看到,姐妹倆無處求助,只能忍氣吞聲。一旦看到王桂花有發火的跡象,姐妹倆就會想法設法的避開,如同此刻的來娣一般。
翻出這些記憶後,云溪忽然覺得,今早只拿二十塊錢就離開雲家實在虧本的很。
不過,雲家人都把錢當眼珠子,想再榨油是榨不出來的,況且她帶著來娣出門那一刻就跟雲家徹底斷了關係。
她摸著來娣的小腦袋溫聲安撫:“別怕,我們現在跟雲家沒關係了,王桂花打不著我們,也不敢打。”
終是有些氣不順,她又笑著問她:“你要不要去看看她的笑話?她這會應該被人打得很慘,不然不會哭叫得這麼兇。”
她承認,自己性子惡劣,而且想要帶壞來娣,但來娣性子太純良,只遲疑了一下就搖頭:“不去了。姐,我們早點挖完野韭回家吧。”
“……行吧。”
云溪有些遺憾,但還是應下,撿起竹片小鏟子,尋了簇野韭,繼續開挖。
她一早看到秦家老屋後有一塊空地,她打算挖了野韭移種上去,等長得好了,以後就不用天天來挖野菜了。
太陽快落山時,竹筐裝了半滿,云溪叫上來娣回家。
剛走兩步,就聽到有人在背後叫“雲招娣”。
云溪一時沒反應過來,那人就追到了跟前,卻是個面板黝黑的中年男人,他穿著一身灰布衣服,挽著褲腳,腿上還帶著泥,張口衝她道:“你這女娃子,我剛剛叫你,你怎麼不應?”
云溪將這人跟原主記憶一對照,明白這位就是南陡村的生產隊長王洪田,她立刻道歉:“對不起王隊長,我剛剛想著事沒注意到。”
王洪田只是隨口一埋怨,看她一本正經的道歉,反倒有些過意不去:“這會下工了,你也不用叫我隊長,叫我王三叔就行。你爹還在那會,他就時常抱你去我家串門,你當時就叫的我王三叔。”
提起往事,王洪田一陣唏噓,云溪心底卻沒有一點波動,因為原主已經跟她家人團聚了。
她面上卻乖巧地拉著來娣一塊喊王洪田“三叔”,把姓氏也給省掉。
王洪田果然動容地“噯”一聲,伸手摸著來娣的發頂:“這是來娣吧,轉眼間都長這麼大了。”
云溪有些無語,其實姐妹倆都在村裡長大,也都跟著雲家人上工掙工分,她不信王洪田這生產隊長第一次看到她們姐妹。
總歸是以前不上心而已。
不過,人幫你是情分,不幫是本分。
要想活得好,總歸是要靠自己。
云溪重新揚起笑臉:“三叔,你找我有事嗎?”
王洪田怔了一下,打量她臉上的笑容,裂開嘴笑了:“你現在這樣就很好,大大方方的,別整天埋頭死幹活,卻不顧惜身體,”說到這,他略頓了一下,“你要是有什麼困難,就找三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