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出去的剎那,蘇胭道:“你令我有點意外,我一直以為,你下意識拿我紙糊的人,以為我一陣風就能吹倒。”
這也是一大奇觀,她都不知道跟謝和璧鬧了多少次,謝和璧每每知曉她的兇殘,還能眼瞎心誤至此,實在是一大奇觀。
謝和璧淡淡勾唇,在長風中使人沉醉。
“我的確覺得你需要保護,這源自世家男子的一些刻板印象。”或者說,刻板的責任感,總認為心中的女子應該在他們的羽翼之下,無論是笑是鬧,但都該在他們目之所及的範圍之內。
謝和璧在蘇胭挑眉前:“但我同樣知道,你並不需要這樣,也不喜歡如此。我會剋制我自己,直到找到令你我都舒適的一個度。”
“無論是青龍還是狐鬼王,都只是你刀下一道磨刀石而已。”
蘇胭被說得心花怒放,說得沒錯,都只是她的磨刀石,比如現在,這麼多陰氣,就令魔刀躁動起來。
蘇胭道:“你的打算是什麼?你我的實力都不足以同狐鬼王硬碰硬。”
“我會和她做一個交易,化解她對苕月門的怨恨,其中有兩個難點,第一,狐鬼王深居簡出,我們需要先找到她。第二,找到狐鬼王後,她一定會率先殺你,我們需要撐過她的殺招。第三,也許不存在。”
“什麼叫不存在?”蘇胭疑惑。
“根據我掌握到的資訊看,曾經那位苕月門門主並非是一個惡事做盡的奸人,他是個梟雄,也許,真正能化解苕月門和狐鬼王怨恨的真相,藏在你身上。”
“小心,要出去了。”出口在即,謝和璧自然而然擋在風口。
他紳士地護住蘇胭跳出去,青袍飛揚,同這處蔓延陰氣的建築形成極大反差。
走廊中,狐鬼的魂體全部沉沉睡去,走廊裡來來去去一些修士死去的肉身,謝和璧道:“是狐鬼王在操控。”
謝和璧看了會兒:“但沒事,酒仙的酒不只能讓大腦混沌,也能讓肌體痠疼,如在雲端,自然而然進入睡眠狀態。”
隨著他話音落下,所有死屍全部癱軟在地。
狐鬼王並未罷休,操縱出長長的頭發,頭發裡什麼也沒有,自然不怕酒仙的酒,這些長發如鐵,穿過門扉,一間間屋子搜尋蘇胭等人的下落。
它沒找到蘇胭,卻綁住了幾名修士,衣衫上繡著鳳凰華麗的尾羽。
“青鳳門弟子。”謝和璧道,“最前面那個叫做聞人侯,修為不錯,元嬰中期。”
但眼下也被狐鬼王毫無尊嚴地捆成乳豬一般。
頭發帶著這幾人,十分迅猛地不知道往哪兒去了。
蘇胭細聽,對謝和璧道:“和我來。”
她拿到了青龍的聽力,又用沒用完的契約拿到了大師兄那裡的青龍的目力,再加上龍脈龍氣滋養,現在蘇胭就像一條低配青龍神,感知能力超強。
謝和璧同她跟上去。
跟到一定時間,他們擔心被狐鬼王發現,讓虛空獸帶著兩人進入暗空間。
暗空間屬於虛空獸一族的天賦,狐鬼王再強大也發現不了。
很快,蘇胭、謝和璧一起來到一處陰氣遍佈、布滿青苔的地方,鐵門處長滿藤蔓,一滴滴水落下,鏽蝕了鐵門上的鎖。
鐵門上空吊著許多屍體,大部分皆為男屍,有的成為骨頭架子,有的正在腐爛。陰氣太重,這裡甚至聞不到臭味,只有無盡的冷和空虛。
空虛。
空氣裡的寂寞和怨恨,都要化成水,流淌進每個人的心間。
狐鬼王就在鐵門之後,她的住所富麗堂皇、金碧輝煌。狐鬼王著一身織錦紅衣,絕美的臉上長眉入鬢,她的眼睛也是綠色,但綠得妖冶,綠得讓人心中發寒。
她對著梳妝鏡正在梳頭發,雲一樣的頭發裹住青鳳門人的身軀,拉進這間屋子。
“苕月門?”她的聲音,能酥透任何一名男子、女子的心。
聞人侯掙紮一下,發現掙紮不動後果斷放棄,他斂眸,這狐鬼王有殺他們的實力,卻把他們帶到這裡來,就是因為誤認為他們是苕月門人。
如果他回答不是,狐鬼王很可能立即殺了他們。
聞人侯能屈能伸,當即既不否認也不肯定:“前輩找我們來,有何要事?晚輩願為前輩肝腦塗地。”
狐鬼王遞給他一枚金釵:“替本王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