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被點出身份,酒樓之靈好似卸下一切重擔。
“你說得不錯。月蓮木並非好命,連形態都不能自己選擇。我現在的模樣是我喜歡的,可下一次,我再度成熟,我會變成什麼樣子?我做了幾千年的木頭,難道要讓我又做回水,流到江河中?”
“我並不是要殺你們,我從未殺過任何一個人。我只是想掌控自己的命運罷了,你手中的刀,有一股莫名吸引我的力量,冥冥中,我覺得它能改變我的命運,我才鋌而走險。”
否則,別說握住劍就像冷麵煞神一樣的謝和璧,光是危無憂等人,它也不會惹。
命運,月蓮木一族連自己的形態都無法掌握,只能被做成機關法器,成為別人手中的工具。
它想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哪怕只是決定自己長得像什麼。
蘇胭聽它提起自己的刀,提起漆黑的魔刀:“我的確可以用它改變你的命運。”
謝和璧聽到這裡,似要執劍往後退去,不聽這玄機。
蘇胭道:“你不必走,反正你也猜出來了,不是嗎?”
剛才酒樓之靈問為什麼蘇胭知道海底的東西關乎它的自由時,謝和璧第一時間就看向她的刀。
這人心思玲瓏,一點即透。
謝和璧見被看穿,且蘇胭自己也不在意,便留在原地。
蘇胭對酒樓之靈道:“我的刀曾被封印於萬魔淵,不過,它是同苕月門先祖打賭賭輸了,才不得不受困於萬魔淵。魔刀一類,最強的魔刀永遠不是比拼誰身上的血氣更重,殺人更多,而在於誰能保持清醒。”
“我的刀保持清醒的途徑之一就在於契約,生殺予奪,各有守則。因此,我可以在三百年後,和你訂立契約,你把月蓮木隨波逐流變幻形態的能力抵給我,你就能得到你要的自由。”
“當然,前提是,先把海下的月蓮木本體取出來。”
蘇胭說到這兒時,魔刀發出血光,對主人的誇贊很是受用。
酒樓之靈也目帶灼熱:“你……我能看看你之前訂立的一些契約嗎?”
“可以。”蘇胭答應得非常痛快,畢竟她要酒樓之靈整整三百年,它謹慎些無可厚非。
蘇胭拿出之前所有契約,飛身上去到酒樓之靈面前:“一起看。”
她抽出一張紙:“這個是上次有人求我饒他一命,約定給我一山洞的蘭心石。”
酒樓之靈:???
求她饒他一命再給東西,怎麼這麼像打劫?
蘇胭再抽出一張:“這張是……誒,這張怎麼是我欠別人?哦,這張是之前去酒樓吃飯沒給錢簽的契約。”
酒樓之靈的dna動了,雖然它是月蓮木,但是它也做酒樓做了這麼多年,可以這麼說,如果它不認可自己的酒樓身份,它就無法幻化成酒樓之靈。
身為酒樓之靈最痛恨的是什麼?!當然是有人吃飯不給錢!
酒樓之靈大怒,眼睛更紅:“你怎能如此?你知道酒樓的大廚有多麼辛苦?”
蘇胭:???
誰有做苕月門門主辛苦?大廚好歹有月奉,她有嗎?有嗎?
酒樓之靈好歹還有理智,指著謝和璧噴蘇胭:“你吃飯不給錢是不是傳統?我在他記憶裡看到,你在天香樓居然只要一壺不要錢的茶水,還是他請你吃飯,為什麼他這麼大方你這麼摳?”
酒樓之靈像一個小鋼炮叭叭叭。
謝和璧詢問的目光探向蘇胭,似乎在問是否能忍受這樣的性格?
謝和璧並不溫和,從他和虛空獸的相處就可見一斑。謝和璧同虛空獸絕對是知己好友,但哪怕是虛空獸,謝和璧也不會同它打鬧。虛空獸上次勸誡,謝和璧更是直接拒絕,沒一點拖泥帶水。
所以,他不認為對一個剛認識的區區酒樓之靈,可以容它這麼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