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無憂嘴裡的茶差點噴出來,解蒼玄也驚訝地看向蘇胭,耳朵尖發紅。
危無憂顫著手指指向蘇胭:“你……你居然說這種話!”
什麼一萬年和他認識的話,她都說得出來,危無憂咬牙:“你至於嗎?不過是請你吃了一頓飯,從沒人請你吃過飯?”
“沒有。”蘇胭道。
謝和璧正從門口進來:“蘇姑娘忘記了?”
他一進來,如一抹雪光照耀而來,解蒼玄率先站起身,他頓悟入元嬰後,始知元嬰境的廣袤無垠,這才驚覺謝和璧能在短短兩百年時間內修了八次元嬰,是怎樣逆天的存在。
危無憂拖延一瞬,雖不情願,仍然起身行禮。
他們禮節周到,蘇胭卻沒有動,沒有人明知對方覬覦自己,還能如常行禮。
她就坐這兒了,謝和璧能怎樣?
苕月門的弟子見蘇胭的反應,同樣未行禮。謝和璧果然不在意,同解蒼玄等人寒暄一瞬後,自然而然望向蘇胭:“天香樓中,我同蘇姑娘也曾有一飯之緣。”
雖然壓根沒吃。
蘇胭沒想到他還能提,危無憂來了興致,謝和璧這麼個性子,也會做東請吃飯?
他捅了捅蘇胭的胳膊:“他請你吃的什麼?”
“空氣。”蘇胭道。
危無憂不信,蘇胭只能說:“和你的作風類似,名菜來一份,但沒要這麼多酒。”
危無憂聽見沒這麼多酒,心底總算好過了些。
謝和璧在他和蘇胭挨近的距離一掃,不動聲色,取出一方龜狀的漆黑石頭,遞給解蒼玄:“玄武石,曾是玄武蛻下的殼,經天長地久、雷霆侵蝕,慢慢蘊含雷意。其後滄海桑田,沉入水底,也引得雷擊江河。”
對於修蒼生雷劍的解蒼玄來說,是至寶。
解蒼玄拿到這方玄武石,恨不得整顆心都沉醉進去,他言語間充滿感激,並不惺惺作態推讓,然後起身:“我坐對面去。”
這裡的對面是北方,玄武是北方神獸,玄武石也契合北方。
解蒼玄沉醉其中,自然要換位置。
謝和璧道:“我和你換。”
他和解蒼玄交錯,謝和璧從容坐在蘇胭旁邊,沒有一點突兀,甚至對蘇胭點頭示意。
蘇胭:……
真的,不是她自戀,這裡這麼多位置,謝和璧偏偏換到她旁邊來,讓人不往壞處想都難。
但這又如何呢?別以為她不知道,謝和璧究竟是什麼想法。
謝和璧身上的冷香幽幽朝蘇胭鼻子裡鑽,危無憂此次聚會並不只請了這幾個人,當時臨風閣內的修士危無憂都有邀請,如今陸陸續續趕來。
在和危無憂寒暄後,這些修士或多或少同謝和璧搭話。哪怕每人只是一句,也足夠謝和璧應付。
謝和璧太少出現在眾人眼前,這些人自然不會錯過這次機會。
蘇胭默默吃菜,等她對佳餚沒了興趣後,才發現苕月門弟子們已經喝得握不住酒杯,危無憂像一朵交際花,醉醺醺穿梭在修士們身邊。
他拎著一壇子酒,周遭的空壇子早堆滿屋子。
“蘇門主,來,喝一口?”危無憂舉起壇子,打了個酒嗝。
這些天之驕子們,放縱的一面不比任何人少。蘇胭舉起酒杯,和他對飲一口,危無憂不滿那麼小巧的酒杯:“你怎麼娘們唧唧的?來,換成酒壇子。”
蘇胭道:“你沒見我喝了這麼多空壇?”她指著一旁的空壇子,危無憂拍了拍腦袋,醉醺醺一笑:“我忘了,好,你隨意。”
“你和他相處得不錯?”謝和璧冷不丁道。
在滿屋修士中,謝和璧是唯一神情不變,將冷然進行到底的人。連不會飲酒的解蒼玄都被活活灌醉,謝和璧身上也沒沾染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