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他想象中更敏銳,周身都像有刺,讓人無從下手。
謝和璧此生從未嘗過失敗滋味,他注視著手中五行彩縧,在臨風閣灑入的陽光下,五行彩縧暈著驚人的美麗,纏繞的絲線密織,一道漆黑交織於上,那抹漆黑濃墨重彩,如一朵黑色的玫瑰。
風中多了幾道由遠而近的氣息。
有什麼人靠近了。
“居然還有人比我們來得更早。”窗中飛來一名少年,黑發、紅色發帶,眼睛圓圓如貓,手持一柄巨大的重劍。
看見謝和璧之後,他收起調笑:“啊,是謝家劍主。”謝和璧氣質疏冷,再活潑的人到他面前,都會禁不住收斂性格。
他才出關,訊息不靈通,身後的人告訴他:“遺光真人是這次劍道考核的主考官,我們需要共事。”
遺光,是謝和璧的道號。他曾幾次入元嬰,故也被稱為遺光真人,若等他到了化神,就是遺光真君。
那少年,危無憂點點頭,順服許多:“行。”
謝和璧收起五行彩縧,收攏至袖內,他站起身,算是迎接這幾位萬道仙府的劍道天才:“本次考核分兩類:悟劍或是悟道,任意滿足其一,可進入萬道仙府修劍。。”
他一說出此話,眾人對視一眼。
劍和道分開?劍道就是劍道,若是隻修道,不如去做法修?
危無憂本尊敬他,卻也道:“只重劍術,把劍術練到極致又如何?若不入道,則無法搬山填海,哪裡打得過妖獸?只重道的話,我們是劍道,又不是法修。”
危無憂眉眼中有利氣,英姿勃發,什麼話都敢說。
本來就是,他攪著頭發想,謝和璧是劍主很強,但他也強,誰還不能爭個長短?
臨風閣外陽光大盛,屋裡幾位劍道天才間氣氛漸漸肅然,直到咳嗽聲響起。萬道仙府幾位劍道真君前來。
幾位真君以忘塵真君為首,他須發皆白、目露精微,很容易使人忽略。他哪怕禦風而來,也穿著短褐布衣,如同和藹的老農,背微駝。
忘塵真君在幾位弟子臉上逡巡,笑眯了眼:“多大的人了?這就爭上了。”
他的目光掃過危無憂等人,最終落在謝和璧身上,有毫不掩飾的欣賞,仍道:“遺光,看來你的提議,大家都不同意。這是你的失職,你打算如何做?”
忘塵真君手一抬,臨風閣內壓力頓生,包括謝和璧在內。
劍主,是金光閃閃的名頭,是天下之劍對他的認可尊崇。但是,身為修士,太上玄微劍道才是謝和璧立身之本。
他如今差一轉是元嬰,正在金丹巔峰。
謝和璧迎著壓力,烏發無風自動:“若有異議,則戰。”
謝和璧的容色曾被萬道仙府的弟子們津津樂道,甚至有弟子特意繞去劍院遠遠相望。此時,更是冷輝交映,滿室生輝。
危無憂被一激:“戰就戰!”他拔劍而起。
忘塵真君抬手阻止,如嫌太陽晃眼般:“你們這些年輕修士,總是如此急躁。無憂,我問你,哪怕遺光贏了,難道就說明他的主張是對的?劍與道分開,聞所未聞。”
危無憂抿唇不說話,眼裡有不服,憑什麼假定謝和璧贏?
他不忿時,謝和璧仍如月間雲寒,風吹不動。忘塵真君打圓場:“無憂,我的意思可不是你會輸,你別用那種眼神,年輕修士果然焦躁。我是想說……遺光想要證明弟子分別滿足劍、滿足道,就能進入我劍院,總要拿出證據。”
“萬道仙府的考核可不是小事吶,關繫著這麼多四面八方來的修士,遺光,你說對嗎?”
謝和璧心領神會,並不怯戰,臨風站在視窗:“我只用劍,不用靈力同危師弟相鬥。證明只有劍、無靈力,一樣能成就劍道。”
危無憂咬牙:“你太託大了!”
忘塵真君示意他冷靜:“遺光,只有道、不用劍的修士你如何證明?”他沉吟一下,“這樣,去另外幾院借一個修其他武器的金丹弟子過來,找出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