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棄這才放鬆不少,白了旁邊樂得正歡的韓不恭一眼,也在座椅上坐定,開始打量起這裡的其他人來。只見這裡除了韓不恭、費讓以及精靈王之外,還有五位年輕的靈族少年,三男兩女,相貌皆甚俊俏,最大約莫在十七八歲,而最小的估計只有十三四歲。此刻正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小聲地說著些什麼,時不時地還往韓棄這邊瞄上兩眼。
百木悲雄見韓棄目光流轉,於是向他介紹道:“韓賢侄,這五位是本王的義子,與費讓他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並且招手衝那五人說道:“你們幾個還不快來見過本族的兩位恩人。”
那五位年輕人這才挪了過來,表情各有差異,五對瞳孔也各放異彩,紛紛向韓棄與韓不恭見了一禮,雖然臉上都沒多少誠意,但起碼禮儀上卻都做到位了,只是其中一位最為年長的灰瞳少年看上去尤為不情願,就連基本的掩飾都省去了,直接將不滿給寫在了臉上,甚至還從鼻孔中對著韓棄的方向發出了一聲輕嗤。
這一細節沒能逃過百木悲雄銳利的雙眼,於是他臉上頓時一沉,當下便斥責道:“閔雷,你這是什麼態度!”
喚作閔雷的灰瞳少年面上並無懼色,只是換了一副恭敬神色,立即回答道:“啟稟義父,並非是孩兒不感激這兩位義士出手救助二姐之恩,只是孩兒方才心中有疑惑未解,因此才有失了禮數,還請義父息怒。”
“疑惑?”百木悲雄順口問道:“什麼疑惑?”
閔雷暗暗狀了狀膽子,踏前一步,昂首應道:“先前依六哥所言昨夜經過,這兩人除了將他們送回百木林之外,在出手援救二姐一事上實際並未出多少力,反而在途中因為誤會與他們有過不少衝突。四哥還說他和那位玉面公子大戰過一場,所以孩兒實在是想不通,為何義父還要以如此大禮對待他二人!”
“混賬!”百木悲雄霎時虎目圓睜,剛要發怒,卻被韓棄攔住,起身有些尷尬地笑道:“精靈王萬勿動怒,說來慚愧,我等雖然一心想要營救百木小公主,然而礙於家族立場,所以只能暗中出手,而事實也確如這位閔兄弟所言,我二人並沒能出多少力。”
“韓賢侄太過謙……”百木悲雄的臉色也有些尷尬,剛想再與韓棄好生客套幾句,卻沒成想那閔雷卻肆無忌憚地在一旁笑將起來,而且絲毫沒有要壓制自己聲音的意思。
“我就說吧,連二哥那般本事都傷得如此之重,就憑這兩人,他們憑什麼救出二姐……”
話音剛落,百木悲雄頓時暴怒,忍無可忍的他身形晃動,剎那間到了那閔雷的身邊,掄起鋼鐵般的巴掌便朝他迎面扇去,而閔雷雖然反應過來了,但卻絲毫不敢躲避,更沒有半點要反抗的意思,就杵在那裡等著他一掌扇下。
然而奇怪的是,就在百木悲雄的巴掌距離閔雷的面孔還有不足半寸距離之時,落下的手臂卻瞬間止住,巴掌停留在閔雷臉頰邊,竟沒能完成扇下去這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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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木悲雄奇怪地低下頭,只見自己的影子中延伸出了一條細影線,而細線那頭則連線著另一人的影子,竟是歪坐在椅子上的韓不恭。
韓不恭哈哈笑地站了起來,單手的印法一鬆,那絲影線便立刻消散不見,他衝百木悲雄隨意地一抱拳,踱著步子說道:“大叔,你不要見怪,其實你這位義子說地一點沒錯,不應當受罰,而我等也並非是為了承靈族之情才出手相助,只是因為念在與令媛百木琉璃的交情,所以才不得不趟這渾水。”
百木悲雄這才收起巴掌,負手而立,但仍然剮了一眼閔雷,方才冷聲斥責道:“你們幾個全部退下。”
幾位異瞳靈各自諾了一聲,與費讓一起退出門外之後,百木悲雄才換了一副和顏悅色的面孔,笑著緩解氣氛道:“本王教子無方,讓兩位見笑了,這些傢伙,除了老大老二跟老四之外,沒一個讓本王省心的。”
“哪裡,早就聽聞百木精靈王膝下有十二位異瞳靈,個個天賦異稟,身懷異法,今日一見果然是英姿颯爽。”韓不恭隨口奉承了兩句,但接下來話題卻忽然一轉,問道:“如今十二位異瞳靈,在下已經見識過其中十位,不知剩下那兩位為何沒見到人影?莫非沒有在族內?”
百木悲雄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唉,老大半年前赴朋友之約去了北疆,臨走時說可能三年五載都回不來。不過老三倒是在族內,他是老二的親弟弟,老二這次傷得如此嚴重,現在應該是在照看他吧。”
韓不恭聞言點了點頭,心中卻想,先前南辰分明說他三哥生性古怪,與眾兄弟不和,就連胡塞也不與他親近,如今看來倒也不是一點人情味沒有嘛。
韓棄這個時候說道:“對了,有一件事不知道費兄有沒有和您提起……”
話未說完,百木悲雄便會意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你是想說琉璃那丫頭忽然消失的事吧,哈哈,賢侄大可放心。當初聽到妖嬈被擄走,可真是把本王給擔心壞了,但如果是琉璃的話,那本王可就一點都不擔心。嘿嘿,實不相瞞,本王這個刁蠻公主,除非是仙魔使者越界而來,否則單這凡間一界,恐怕都沒人能治得了她。”
韓棄聞言不禁暗暗好笑,哪有這麼黑自己女兒的,這精靈王倒還真是放心,不過他嘴上還是說道:“謹防萬一,還是請您多安排些人手,希望能儘快查出她的下落。”
“本王早就安排下去了。”百木悲雄笑著,忽然間腦筋一轉,萌生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收起臉上的笑容,試探著問道:“韓賢侄,你如此著急琉璃那丫頭,莫非你對她……我就說琉璃這次回來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
韓棄聽到這話,心中差點懵過去,一旁的韓不恭更是被逗得合不攏嘴,他慌忙搖著雙手辯解道:“不不不,您誤會了,其實我也算是鴉老的弟子,和琉璃份屬同門,所以才會替她擔心。再說她貴為一族公主,小子哪裡敢有半點非分之想。”
“哈哈哈……”這回百木悲雄卻大笑起來,拍著韓棄的肩膀說道:“賢侄無需緊張,我只是隨口問問,就算你是真的有這個想法,本王也只會更加高興,能早點把琉璃給嫁出去,本王是求之不得呀!”
韓棄不禁無語,有個這樣的父親,真不知道百木琉璃是幸運還是不幸。
百木悲雄笑了一陣,扭過頭又對韓不恭說道:“韓老弟,按年齡本王應該稱呼你一聲賢侄,但你是韓賢侄的叔父,所以本王就稱呼你一聲韓老弟了。聽辰兒說,他和你鬥了一場,結果卻被你破了他的不死不滅咒,真是沒想到,韓老弟如此年紀,便有這等本領。辰兒的不死不滅咒,就算是本王對上,恐怕也唯有將他強行封印這一個辦法。”
韓不恭輕笑著,既不客套也不多加解釋,只是簡單地應了一句:“運氣好罷了。”
“哈哈,不錯不錯,頗有幾分當年太微山韓英的意氣。”百木悲雄依然讚口不絕,卻又忽然間嘆了口起,說道:“唉,本王生平第一憾,就是至今未能與太微山韓英再見上一面,如今能見到韓老弟,也算是稍有些彌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