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是坤出手按下林顯雨後,眯著眼打量起後趕到的這一行人,目光最後落在沈老太公的身上,他略微抱拳道:“我等今日此來乃是與韓家了卻一樁私怨,與旁人無怨,怎麼沈兄和司、關兩位族長也來湊熱鬧不成?”
沈老太公倚老賣老沒有還禮,皮笑肉不笑道:“我沈家與韓家如今已經結為兒女親家,你們要找老朽親家的麻煩,老朽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司懷文也緊跟著表明立場道:“我們司韓沈關四家互為鄰里,彼此間皆是好幾代人的交情,相互幫襯乃是人之常情。”
關白羅則直接上前摟住韓遲的肩膀,赤裸裸地衝段是坤挑釁道:“韓老哥的事,就是我關某的事,司韓沈關如今已是親如一家,我勸你們崑崙山的人在行事之前最好掂量著點!”
段是坤老臉上閃過一絲隱晦怒意,但很快便被他掩飾過去,瞧明白敵我形勢之後,他扭頭衝韓遲道:“韓族長,崑崙、太微同為修術名山,千年以來一直交好,鮮有交惡,而貴府千年以來為北穹一境所作出的犧牲和貢獻也有目共睹,是以段某一直以來都敬貴府為北穹境必不可少的頂梁支柱。但如今貴府有人害了鄙派青聖宗林宗主愛子的性命,還請貴府務必給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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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遲聽到這話心中暗暗發笑,看來三位世交的助陣果然起到了作用,否則眼前這位堂堂崑崙派的執法長老,說起話來絕不會這般不硬氣。
正在韓遲猶豫著該如何回答之時,韓棄卻自作主張上前一步,搶先道:“這位老前輩,林正帆雖是死於在下之手不假,但過程卻純屬意外。當日林正帆要對我兩位朋友不利,幸好在下及時趕到制止,便與他鬥了幾招,至於那最後一支影箭,在下其實並無殺心,即便林正帆毫無察覺,也決不至於害他性命才是。只是當時貴派的葉天語察覺到了影箭,情急之下伸手推了林正帆一把,本來是想救他,沒想到反而誤打誤撞害他送了性命。”
段是坤聞言不置可否,冷聲道:“笑話,世上安有如此巧合之事?當日我寧師弟也在場,據他回憶,分明是你趁正帆不備,以暗影箭偷襲得手。既是偷襲,又何來意外?”
韓棄望了寧無難一眼,自然清楚八成是這老傢伙添油加醋所致,所以也不指望他會說出實情,於是轉而望向對面一行人中身形瘦小的葉天語,衝其拱手道:“這位葉兄弟,當日情形究竟如何,是意外還是蓄意,閣下再清楚不過,不知可否請閣下站出來說出實情?”
眾人將目光齊齊投向葉天語,與當初一身夜行黑衣的打扮不同,今日的葉天語換上了一套潔淨白衫,面板白皙、身材矮小的他,穿白比穿黑要更凸顯一副俠士氣質。只見他不顧寧無難的眼神示意,在眾人的目光下謹慎地點了點頭,隨後不無自責地道:“當時情況緊急,我見到有影箭射向林師兄,可林師兄似乎未曾察覺,我有心想要救他,確實是推了林師兄一把,卻不想反而害了他的性命。”
寧無難聽到這話後,有些氣急敗壞地瞪了葉天語一眼,趕忙上前道:“段師兄,就算正帆之死是場意外,可事請畢竟因他們而起,正帆死在他們手上也是不爭的事實,這個仇,我們崑崙派一定要報!
“不錯!”林顯雨也紅著眼叫道:“我帆兒實力就算再不濟,區區一支影箭還不會放在眼裡。若不是那小子有意暗下毒手,絕不可能一招就奪了我帆兒性命!”
百木琉璃忽然冷笑著出聲譏諷道:“當日分明是兩條老狗要強行擄人上山,如今居然有臉說事請是因我們而起,還真是條能吠的狗啊!”
寧無難登時怒不可遏,臉紅脖子粗地喊道:“若非你們幾個小輩公然違抗執者令在先,又怎會有接下來的事!”
段是坤一直安靜地聽著,臉上的表情始終沒有什麼波動,可當他聽到“違抗執者令”幾個字後,原本閉目養神的他雙眼忽然睜開兩條細縫,溢位絲絲精光,逼視起面前的韓棄三人,沉聲問道:“哦?違抗執者令?”
“不錯!”
這下,寧無難的底氣更足了,立即換了一副煽風點火的語調,繼續道:“那個身著灰色勁裝的小子乃是我此番下山的目標之一,東島的三刀太歲葛三青。傳聞他的刀法卓絕,年紀輕輕便已身經百戰,並且至今未嘗一敗,早已名揚東島,乃是此屆五訣武者的不二人選。至於他身旁那個牙尖嘴利的丫頭,則自稱是西關靈族的公主,雖然不知是否屬實,但從她可以熟練操縱青竹咒陣這一點來看,此言多半非虛,以她的實力,足以充當本屆的五訣咒者!”
百木琉璃聞言不禁呵呵一笑,“既然都已知道本公主的身份,居然還敢存讓本公主充當五訣的念頭,你們難道不知道,從來沒有我們靈族入選五訣的先例嘛?莫說是區區一道執者令,就算是十八執者中的人獸靈三大執者親自到來,也休想讓本公主乖乖地上五訣山。”
段是坤眯起眼開口道:“原來是百木悲雄的女兒,難怪如此放肆。不過你說得沒錯,自從有五烈殉以來,你們靈族確實從未有人入選五訣,可現如今時代不同了,既然你身為靈族公主,由你來作這第一個先例,再合適不過!”
話音剛落,只見段是坤左臂那隻空蕩蕩的袖管忽然間無風鼓動,未見他有任何動作,不過尺許長的一截袖管卻倏然伸展,如同一道長虹匹練,向著一丈開外的百木琉璃橫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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