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半句中提到的盜嫂平,指的則是千年之前那場三界混戰之時的一位頂尖詭者陳平。傳言他年輕時曾有過與家嫂私通的荒唐行徑,因此一直為世人所不恥,儘管後來他修詭術神通大成,並且在那場三界混戰中也曾立下赫赫戰功,可就因為早年這個或許只是謠傳的汙點,他在與同為頂尖詭者的韓信爭奪領袖之位時,抱憾落選。
韓英聽了這兩句打油詩,忍住了沒笑出聲來,而柳生正平卻板起了一張臉,他的臉本來就白,聽完打油詩後的臉色更是白若冰霜。
“柳生哥哥千萬不要介意啊,欒兒就是胡亂開個玩笑。”析欒見狀一股腦從沙灘上爬起來,眼巴巴地望著柳生正平,搖著他的胳膊央求道:“你和英哥都是欒兒最好的朋友,你們不要打架好不好?”
柳生正平望著面前的可人兒,一張白臉好半天終於透出些許紅潤來,在析欒的撒嬌攻勢之下,再也無暇生氣。
“站住!”
韓英與柳生正平之間的氣氛剛剛緩和,遠處沙灘卻傳來一陣極為不協調的聲音,隱隱還伴有金鐵交鳴之聲。
“有熱鬧看,我們快去瞧瞧!”
此等人跡罕至之地,居然還能遇見有人打群架,析欒不由莫名有些興奮,拉著兩人便往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全然不顧三人現在渾身溼漉的模樣。
三人隱身在一塊礁石之後,只見前面不遠處有四五道人影正在打鬥,瞧那情形,似乎是四名漢子在合力圍攻一位年輕婦人。那婦人左手抱著一個嬰兒襁褓,右手揮舞著一柄長刀,來回招架著幾名漢子的攻勢,雖未負傷,但體力已明顯有些不支。
而圍攻她的那四名漢子,武術修為都不算弱,只怕四人中任意一位都可輕鬆擊敗那婦人,可偏偏出手似乎都有所保留,眼下四人聯手,只與那女子纏鬥,既不讓她脫走,也不令她負傷,只是不斷消耗著她已經剩餘不多的體力。
“這麼多大男人合夥欺負一個女子,真是太不像話了!”析欒見狀立即生出一股路見不平的豪氣,“韓大哥,柳生大哥,你們快出手幫幫她!”
柳生正平聞言二話不說便打算現身救人,可韓英卻拉住了他,指著另一邊單獨的一道身影,道:“柳生兄稍安勿躁,你且看那邊那位是不是有些眼熟?”
柳生正平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這才發現,在那四名漢子身後,竟還有一人在遠處觀望,而且這人竟還是他的一位老熟人!
“伊賀子蘇!”柳生正平詫異道:“這裡遠離關西,他怎會到了此處?”
三人說話間,那婦人已然耗盡了最後一點體力,右手所握長刀一個不慎被磕脫了手,人也跌倒在沙地上,倒地時卻還將左手的襁褓緊緊護在懷中。
遠處的伊賀子蘇見狀趕忙命令眾漢子停手,掠上前的他在那婦人身前蹲了下來,眼中滿是揉碎了的疼惜之色。
“筱蝶,我的寶貝妹妹,就算是哥求你行不行,你就聽哥這一回吧,只要你肯將這野種交給我,我現在便帶你回家,今後你還是我的寶貝妹妹。”
“妹妹?”
柳生正平直到這時才恍然發覺,那名被圍攻的婦人居然不是別人,正是伊賀子蘇的親妹妹——伊賀筱蝶。雖然只在幾年前遠遠見過她一面,但對她那副溫婉可人的面容還有些稀薄印象。
想到這,柳生正平收起了手中長刀,扭頭衝析欒和韓英道:“看來是伊賀家的家事,我們不便插手,還是走吧。”
韓英也有此意,可唯獨析欒卻不依他們,沒有要挪步的意思,繼續藏在原處觀望。
跌倒在沙灘上的伊賀筱蝶面容苦澀,她眼裡噙著晶瑩的淚花,苦苦哀求道:“哥,你若還疼我這個妹妹,我求你放過這個孩子,他可是你的親外甥呀。”
“我沒有這樣的外甥!”沒成想,伊賀子蘇卻一改先前的柔和態度,咆哮著站直了身體,指著親妹妹的鼻子,破口大罵道:“我們伊賀一族,身體裡流的是高貴的武宗血脈,絕不容下等賤民玷汙!可你倒好,找的野男人連最下等的賤民都不如!你究竟清不清楚他是什麼人?他甚至連人都算不上,即便在那群野蠻的牲口裡也只是最下賤的奴隸身份!我們伊賀家的臉面都被你給丟盡了!”
伊賀筱蝶淚眼婆娑,搖著頭無助地哭訴道:“哥哥,我知道你瞧不起葛郎,但是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葛郎他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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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伊賀子蘇憤怒地打斷了她,“我不想再聽到有關那頭畜生的任何事,反正他現在已經死了,現在我只要再殺了這個小畜生,就當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不要!”
伊賀筱蝶聞言將懷中的襁褓又摟緊了幾分,卻也明白這根本無濟於事,所以只能繼續苦苦哀求道:“哥,葛郎已死,我也無意獨活。在場的都是自家族人,只要我一死,這孩子的身世便永遠不會有外人知曉,自然也就談不上會令伊賀家蒙羞。我不奢求你能將他撫養長大,只求你能大發慈悲繞過他一命,今後是死是活,便全看他自己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