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了,阿蒂爾,別哭了,我沒有怪你,我並不討厭你,我並不恨你,剛才都是——”
“——沒關系的。”
蘭波又打斷了他的話,她愣了下,面色蒼白地垂下頭,
“……抱歉,保羅,我又這樣。”
“……”
魏爾倫嘆息著,輕柔地把顫抖的纖瘦身軀抱進懷裡,
“不要再道歉了,蘭波,就算道歉,也該是我道歉,我本來就是要道歉的。”
“不,應該是我道歉。”
蘭波搖著頭,
“是我一心撲在任務上,總以為已經傳達到了我的意思,卻沒有注意到你的情緒,也沒有考慮過你的想法,是我的自以為是——我的傲慢毀了一切。”
魏爾倫其實還想繼續反駁,但他很清楚蘭波的性格,如果他接著說“該道歉的是我”,蘭波也會一直重複,他輕輕地、溫柔地親了親蘭波的額頭,然後一隻手捧起那張臉,用紅通通的眼眶和濕漉漉的藍眼睛望向她,
“我們都有錯,好嗎?”
人造神明這樣說著,
“就算曾經的阿蒂爾在某些方面忽視了我,過分傲慢,但說出口的話都源自真心——視我為人類也好,祝福我的誕生也罷,甚至於還將父母所起的名字送給我,為我精心挑選生日禮物,這一切都是真誠的、溫暖的。因此,那時沒能坦誠自己,固執的、沒有接受這份友情的我當然也有錯,不是嗎?”
“……嗯。”
蘭波抿著嘴,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尷尬又羞恥地想要從小搭檔懷裡掙出去,
“我知道了,我們、我們並不是不重視彼此,而是沒能真誠的溝通,才會在當初釀成那樣的苦果。”
“是的——所以我今天才會說,想要談一下,必須談一下。”
魏爾倫收緊懷抱,沒有給蘭波離開的機會,
“因為我們還有很長的‘未來’,我不希望我們的心靈仍像以前一樣,明明貼的很近,卻隔著厚厚的霧氣,看不清對方的態度。”
他誠懇地請求蘭波,
“‘未來’的我們一定要、一定會更加坦誠,成為真正的、唯一的摯友和……”
魏爾倫想了想,
“……和家人。”
“……”
蘭波放棄了掙紮,
“會的,一定會的,我們本來就應當是最親密的摯·友·和家·人·。”
她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仰起臉,看似不經意地提問,
“說起來,保羅怎麼知道‘保羅·魏爾倫’是我父母給我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