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迷茫其實並不新鮮,被蘭波救下之後,對人類世界的一切都尚且懵懂的“黑之十二號”也有過相似的時期。
但那時候有蘭波在。
蘭波給了他屬於人類的名字,蘭波教導他,培養他擁有頂尖諜報員該有的素養,蘭波帶領他完成一項又一項任務……即使仍然不知曉生命的意義,但蘭波會告訴他,會肯定他,會許下戰後的承諾,會堅定不移地帶著他前行。
“黑之十二號”變成“保羅·魏爾倫”,逐漸從一個人造的殺戮機器變成一個有些孤獨,有些迷茫的諜報員,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然而蘭波死了。
於是魏爾倫又掉入全然黑暗的空洞。
漫無目的地流浪了將近兩年之後,他才下定決心,在未來的生活中以“刺殺”為目標——既然他的誕生是為了殺戮,那他不如就將這份殺戮帶給那些制定了殺戮規則的人。
魏爾倫策劃暗殺的第一個人是曾經任務中想要殺死,卻被蘭波以“殺死他只會激化戰爭矛盾”的理由制止的人,某個小國血統純正的王室後裔。
那場刺殺很完美,人造神明稍作偽裝,就混進了號稱“守衛森嚴”的城堡,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那位勉強稱得上是“王子殿下”的人切割成整齊的305塊。
鮮紅的液體像是被頑皮孩童踩住出水口的噴泉,平行著噴湧,無人在意慌亂人群中悄然離開現場的他。
只有一點很令魏爾倫懊惱——沒人知道這件事是他做的。
即使那個小國的王室到英國求助,但時間已經過去好幾天,王室不可能放任屍體就那樣陳列,現場只餘下已經發暗的血跡,前來調查的鐘塔侍從也只能根據已有證據做出大致推斷。
最終,那場刺殺被認為是某個異能力為“切割”或“風”的異能力者所為,至於原因,則被認定是情殺——畢竟那位“王子殿下”以花心濫情聞名。
在這件事情之後,魏爾倫遲遲沒有選定下一個動手的物件,而是開始思索,如何讓所有人意識到暗殺者的真正身份——他想要留下自己的名號,讓所有人都知道“保羅·魏爾倫”的名字,知道這個來自法蘭西特殊戰力總局,曾與另一名異能力者“阿蒂爾·蘭波”並肩作戰,又背叛對方的人。
直接報上名字有些愚蠢,總要留下些什麼作為象徵,他想到了蘭波的壁爐中常見的木材,選擇了兩種木材中顏色更淺一些的樺木。
不過還沒等他想到最為完美的放置方式,就突然被拉入那個純白空間,聆聽到大言不慚、令人作嘔的發言。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事情,也都如同脫軌的列車,令他措手不及。
當然,盡管如此,魏爾倫的手藝也並未生疏,他對著森鷗外禮貌地微笑致意後,拎起裝著假屍體的袋子,迅速抵達第一個目標的家,按照森鷗外所要求的方法將人處理完畢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往需求重傷的目標家中。
殺人是舊活計,只重傷而不殺死卻是比較新鮮的工作。以往執行任務時,這個活兒通常由蘭波自己完成,魏爾倫大多數情況下要麼只是負責弄暈,要麼就是負責無痕處理。
再加上森鷗外沒有提出重傷這位該怎麼個重傷法,是以人造神明飛在窗外思索片刻,最終幹脆利落地用重力擰斷了屋內人的脖子——只斷了骨頭,沒有傷及血管和神經。
沉悶的倒地聲傳來,窗戶也被重力輕巧開啟,魏爾倫蹲在窗臺上,將手中的包裹扔進屋內,偽造的屍體從包裹中滾落,他原本並不想看,卻還是忍不住瞥了一眼。
……
魏爾倫逃一樣地離開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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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波在哄中原中也。
說實話,這件事她不太擅長。
“芥川他們真的會好好的嗎?”
橘發女孩還是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