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拉開抽屜,依舊是熟悉的擺放,左邊是化妝的工具,右邊是她買的一些小玩意,有夜市買的,也有網上買的,而中間的小抽屜裡則是林路深給她買的。
每當一個大牌熱門的東西發售出來的時候,網上都會出現各種仿貨,有時候她也會買,但每當這個時候,林路深都會送給她一個同款卻是正牌的禮物。
想著過去的回憶,她的眼眶溼潤了,她就知道會這樣,只要回來了,她似乎就更難抵抗這一切了。
突然,她看見抽屜靠裡面的位置放著一錦盒,拿出來一看,卻發現裡面放著的竟然是她的婚戒,當初她親手放在了他的掌心裡。
她的心一下子緊得發疼,手指有些顫抖的將戒指從錦盒裡拿出來,那顆鑽石依舊那麼閃亮,她抬起左手,輕輕的套進無名指裡,剛剛好,不大不小。
淚啪嗒啪嗒的滴落,一顆顆砸下去,她捂著嘴巴,想要忍住不哭,但怎麼也忍不住。
良久她才止住眼淚,將戒指重新放回錦盒裡,輕輕合上抽屜。
林家書房裡瀰漫著一股低沉的氣息,林江盛揹著手站在窗戶邊,眉頭緊皺,“路深,老局長都被帶去調查了,我估計也很快了,這件事千萬不要讓你媽知道,免得她擔心,你編個藉口告訴她我出去一趟,要過一陣子才回來。“
林路深沉著氣,“爸,你早就退休不插手那些事情了,只要配合調查不會有事的。”
“若有人故意想往你身上潑髒水,你還能躲得掉嗎?這些年,林家享受著榮耀,儘管我林家處事一向秉承低調,但站在這個高度,即使再低調看在旁人眼裡那也是耀武揚威的,而且看不慣林家的人大有人在,這恰好是一個機會。”
林路深當然懂這裡面的套路,死的說成活的,白的說成黑的,這不是什麼新鮮的事情。
“我這輩子也算過得滿足,能跟你媽走過大半輩子,能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也不枉此生了,如果這次我林江盛真躲不過這一劫,我也沒怕,只是我唯一擔心的就是你媽,我要真出不來,她該怎麼辦?她肯定會哭,每次遇到一點事情,她都只會哭。”林江盛的語氣裡有著無可奈何,卻也藏著憐惜。
“爸,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林江盛轉身看著他,鄭重的說道,“路深,你千萬不要插手這件事,你要出事,我怎麼有臉去見你爺爺,只要你沒事,我才能安心。”
林路深出生在這樣的官宦之家,高官落馬他見得不少,前一天還分光無限,第二天就成階下囚的不在少數,所以從小父親就教育他,絕對不能走歪門邪道,心要在正道上,不要以為自己聰明就任意妄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要犯了罪,早晚有一天報應會來臨的。
身為林家的獨子,求他辦事的人不在少數,各種變相的賄賂也是花樣百出,但他從來沒有拿過一分不屬於他的東西。
做官不能太清廉,太清廉不合群,早晚別人會趁機弄你,但做官也不能太貪,太貪了早晚也會查到你的頭上,所以把握好這中間的分寸是最好的,但也是最難的,因為人都是貪得無厭的,這次拿一萬就好,但下一次想著拿兩萬就好,一次又一次的下去,心就會變成無底洞,再多的金錢都填不滿內心的貪念。
林家卻是這其中少有的清流,但因林家在鳳城根基穩固,人脈廣泛,所以始終無人敢動。
只是這老局長跟林江盛的私交太好,再加上曾經兩人都為官,想不查都難。
這幾乎是老局長被帶走後,林江盛就意識到自己即將面對的局面。
“不繁回來了嗎?”林江盛問道。
“回來了。”
林江盛感嘆的說道,“幸好當初沒有讓你娶官宦之家的小姐,這不繁家世一清二白,就算想潑髒水也潑不了,不然只怕也難逃牽連。”
這時敲門聲傳來,高勤站在門口說道,“你們兩父子在裡面說什麼呢?飯已經做好了,快下來吃飯。”
林江盛看了一眼林路深,“出去吧,別讓你媽察覺到。”
餐桌上,高勤嘰嘰喳喳的說著高興的時,林江盛偶爾附和兩句,林路深則安靜的吃著飯,官場如戰場,打的每一場仗都是沒有硝煙的,但也秉承著一句話,勝者為王,敗者自然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甚至連累整個家族和朋友。
林江盛突然開口,“對了,我有點事明天要出門一趟,大概半個月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