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老實跟我說,馮暘的死跟你有沒有關系?”
武安侯府,傅毅洺的書房裡,沈世安如是問道。
他前些日子收到京城的信,說是他娘身體不好,臥病在床半個多月了。
沈世安擔心母親,便將手頭的事都暫且放下,交由孟五,然後自己先行回來了。
以往他也曾在蜀地和京城之前來回過,可從未見傅毅洺去接他,那天傅毅洺竟然出城數十裡去迎他了。
沈世安當時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母親出了什麼事,傅毅洺提前等在這裡告訴他,後來才知道屁事沒有,他就是閑的。
等又過了兩日,他聽說了馮暘的事,便覺出這件事沒那麼簡單,所以今日得空過來一趟,他就順嘴問了一句。
傅毅洺歪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你都猜出來了還問我幹什麼?”
沈世安挑眉:“他又怎麼惹著你了?讓你竟然真的動手殺了他。”
傅毅洺將馮暘故意讓人去寶西山告訴他程墨回來了,以及在京城散播關於他買通山賊殺害程墨的謠言的事情說了。
沈世安聽了之後嗨了一聲,直說馮暘自作自受。
“這小子沒幾分真本事,膽子倒是不小,仗著自己安國公世子的身份誰都敢惹,真以為你不敢殺他呢。”
“兩年前你要動手的時候我攔了一回,還以為他長記性了,沒想到啊,記吃不記打,這下好了,還是死在你手裡了。”
不過好在傅毅洺這次行事隱秘,沒直接拔刀砍了他,給自己帶來什麼麻煩。
沈世安沒當回事,聽過也就算了,並不知道這件事還跟淮王有關。
其實真正在背後散播流言的是淮王的人,但這些人十分機警,並不容易查探。
好在赤影閣也不是吃素的,花了些工夫總算讓他們露出了馬腳,還抓住了兩個。
可惜這些人都是死士,在自知逃不過的時候就自盡了,只留下了兩具屍體,沒什麼大用。
後來他們狗急跳牆,只能把馮暘的人推出來擋災,暫時吸引一下赤影閣的視線,讓自己能有機會脫身。
傅毅洺一早就猜到馮暘這個馬前卒應該也參與了,查到之後一點都不意外,他之所以沒動手,也不過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可以一擊必中,直接把馮暘這個蒼蠅拍死的機會。
前幾日時機一到,他立刻便動手了。
不過提起淮王難免就要提起他與唐芙之間那莫名其妙的糾葛,傅毅洺不欲讓更多人知道,便沒有對沈世安說。
“你娘呢?怎麼樣?身體沒事吧?”
他不想再說這個話題,喝了口茶打岔道。
沈世安的臉卻一下就垮了下去,半死不活地嘆了口氣。
“別提了,我就是被誆回來的,她什麼事都沒有,好著呢。”
傅毅洺皺眉,將杯子放回桌上。
“那叫你回來幹什麼?”
蜀中那邊雖然大局已定,但因為連年的天災,至少還要兩三年才能緩過來,所以能做的事情自然也更多,相比起京城,更容易立功。
傅毅洺身份特殊,不想引起慶隆帝猜忌,能當甩手掌櫃的時候就絕對不多管一件事。
慶隆帝讓他去招安,他把事情辦妥了就立刻撤出來,該交出的權利也毫不猶豫的交出來,在當地官員面前也總做出一副不勝其煩的樣子,好像巴不得趕緊丟下差事似的。
他這些年的功勞在朝廷上一點都不顯,到最後幾乎都便宜了別人,自己則還是那個人人口中不求上進一事無成的紈絝。
但沈世安和孟五不同,他們沒有這些顧慮,與其在京城靠著祖上的恩蔭過日子,還不如在外面歷練歷練,攢些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