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芙失笑,想把手抽回來卻被他握得緊緊的,只得抬起另一隻手捶了他一下。
“你這張嘴,正經不過三句就開始油嘴滑舌!沒個正形!”
傅毅洺笑著把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芙兒冤枉我,明明每一句都是發自肺腑。”
唐芙估摸著他這嘴是抹了蜜,無論她說什麼他都能變著法的哄她開心。
再這樣下去怕是到晚上兩人都出不了門,她就輕輕推了他一下:“好了,趕緊走吧,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傅毅洺這才拉著她一起出門了。
程府離公主府有些遠,兩人乘坐馬車走了一會才到。
下人早已得了信,在門口候著他們,一路將他們的車架迎了進去。
馬車停穩後,程家下人搬來了馬凳,但傅毅洺視若無睹,像以往一樣親自將唐芙抱了下來。
他們自成親後沒多久就離開了京城,這回也才回來沒幾天,所以京城許多人都以為唐芙嫁了個紈絝,還是長公主唯一的嫡孫,驕縱得很,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所以程家下人得知唐芙要來,而且還是跟武安侯一起來的時候,著實是驚訝了一番的。
在他們眼裡,以傅毅洺的性格,斷然不會再讓唐芙跟以前的未婚夫有什麼牽扯,免得丟了他的臉面。
就算唐芙想來,他也不會同意才是。
沒想到他不僅來了,還親自扶唐芙下馬,言行舉止間對她寵愛非常。
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雖然詫異,但也不敢說什麼,默默地陪同著兩人去了待客的花廳。
“芙兒!”
林氏一看到唐芙,立刻便紅了眼眶,站起來想去拉她的手,但顧及著她身邊的傅毅洺,到底是忍住了,垂眸對傅毅洺施了一禮。
“妾身見過武安侯。”
“程夫人不必多禮。”
傅毅洺道,說話時依然牽著唐芙的手沒松開,就這麼直接轉頭看向另一邊的程墨。
“唐程兩家乃是世交,程公子又是唐老太爺的學生,情分非比尋常。聽聞程公子大難不死,回到了京城,我便帶著夫人前來看看,來日祭拜老太爺時也好跟他老人家交代一聲,讓他泉下有知,得以安心。”
林氏點頭,讓下人給他們上了茶看了座,這才對程墨說道:“墨兒,這便是武安侯,還有……還有他的夫人,你的表妹,你可還記得他們?”
程墨在兩人臉上來回打量了一番,似乎是在回憶什麼,然後搖了搖頭:“孩兒不記得了。”
林氏眼眶又是一紅,幾欲落淚,但又不好在客人面前失禮,只能強撐著。
“這孩子雖然回來了,但以往的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還望侯爺莫怪。”
說著又看了看唐芙。
傅毅洺聽說了程墨失憶的事,之前一直想著他要是不記得唐芙就好了,如今得知他果然不記得,心內大喜,連聲說道:“無礙無礙,人回來就好,過去種種皆如過眼雲煙,忘了也就忘了,以後才更重要!”
就差直接說“還好你不記得了,她已經嫁給我了,你不記得最好,記得也不還給你”。
唐芙無奈,眼角斜睨了他一眼,然後對程默說道:“表哥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以往的事記不記得都不打緊,只需以後多加小心,莫要再讓伯母為你擔心了。”
林氏原是程墨父親的續弦,比程父年輕許多。
但程墨不在的這兩年,她茶飯不思,人都瘦了一大圈,起初時候還幾次尋死,差點沒能救回來。
是唐芙後來跟她說,她即將嫁給武安侯,而武安侯在蜀中任職,她可以拜託他再去尋找一番,看有沒有程墨的蹤跡,她這才挺了過來。
但後來傅毅洺也沒能找到程墨,林氏難免日漸消瘦,短短兩年便蒼老了許多。
程墨看了看林氏滿頭的華發,目光中露出心痛而又慚愧的神情,垂眸點了點頭:“是,我定會好好照顧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