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臉色也不太好,原因跟傅毅洺差不多。
他這些年跟著傅毅洺行走在外,蜀中大小山賊頭目見了他都要喊一聲“季爺”,現在這幾個不知哪裡來的小嘍囉不僅不認識他,還敢在他面前自稱爺?
找死呢嗎這不是!
他拇指輕輕一推,刀刃隱隱出鞘,正思摸著怎麼才能盡量少濺血的把這幾個人砍了,免得嚇著他們侯爺的寶貝疙瘩心頭肉,卻聽遠處傳來一陣急慌慌的腳步聲。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帶著幾個人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邊跑邊喊:“住手!都給我住手!”
跟在他們身側的則是一臉緊張的江北等人。
那中年男人是霧峰寨的一個小頭目,姓孫,叫孫成。
他呼哧帶喘地跑過來後兩腿一軟差點直接在傅毅洺面前跪下:“傅……傅侯爺,實在對不住,”他指著那幾個想打劫傅毅洺的人說道,“這是寨子裡新來的幾個兄弟,不長眼,沒認出您的車架,這才冒犯了您。”
“您……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他們一回吧?”
說完一巴掌就糊在了那剛才出言恐嚇傅毅洺的男人的頭上,又一腳踹在了他膝窩,讓他跪了下去。
“狗東西!長著那雙招子幹什麼用的?連傅侯爺都敢劫?活膩了吧你!”
他剛才聽人來傳信,說是寨子裡幾個新來的兄弟盯上了一支肥膘,但是人手不夠,怕拿不下來,讓他們帶人來幫忙。
孫成怕這幾個新來的看到金銀珠寶紅了眼,下手沒輕沒重的真鬧出人命來,就親自帶人過來了,誰知道遠遠一看為首的人竟然是江北,嚇的魂兒都快沒了,哪還顧得上什麼肥膘不肥膘,打聽過後聽說傅毅洺帶人進了樹林,就趕緊跑了過來,生怕晚一步把事情鬧大了。
江北聽說有人膽大包天在樹林裡想要圍堵傅毅洺,也趕緊帶人跟了進來,到近前後見沒什麼事,這才放下了心,和季南一起守在旁邊。
孫成把那為首的山賊踹倒之後,跟著這人一起來的幾人也紛紛扔下兵器跪了下來,連連磕頭,說自己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貴人。
他們雖然剛進寨子沒多久,但是也聽前輩們說起過,惹誰都不要惹傅毅洺,見到這位侯爺的車架一定要繞道而行,能躲多遠躲多遠,千萬別犯到他眼前去,不然沒好果子吃。
可是他們也聽說這位侯爺向來都是騎馬來去,行色匆匆,也就沒想到這隊慢慢悠悠中途還停下來去逛小樹林子的人竟然就會是他。
孫成擦了擦額頭的汗,小心翼翼地覷著傅毅洺的臉色給他賠不是,至於他身邊那位嬌滴滴的美人,愣是沒敢多看一眼。
傅毅洺輕輕地攬著唐芙的肩背,將她護在自己懷裡,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他,不讓那些打探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不等孫成說完便冷冷地打斷:“滾!”
孫成不敢廢話,趕緊帶人滾了,林子裡不多時就安靜下來。
唐芙這才從傅毅洺懷中抬起了頭,怯怯地看了看周圍:“沒事了嗎?”
“沒事了,別怕。”
傅毅洺柔聲安撫道,和剛剛兇狠的樣子判若兩人,一再地跟她解釋剛剛這是隻個意外,他一定會保護好她。
唐芙點了點頭,不知為什麼覺得臉上有些發燙,心不在焉地跟他一起去了程墨出事的地方,直到這裡才暫時將那些紛亂的思緒拋開,四下看了看。
時間過去太久,除了幾棵樹上隱約可見的刀痕以外,這裡已經絲毫看不出當初出事的痕跡了。
唐芙原地站了一會,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許久後才讓佩蘭將隨身帶來的酒囊遞給她,沉默的祭奠片刻後將酒灑在了地上,然後便跟傅毅洺一起回去了。
傅毅洺陪著唐芙往回走,走到半路卻停了下來,說是想方便,讓唐芙等他一會。
唐芙點頭,等在原地,季南則陪著傅毅洺一起去了,免得再出什麼事。
誰知他跟了一路,卻見傅毅洺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侯爺,您不是要方便嗎?這是去哪兒啊?”
他跟在後面問道。
傅毅洺沒理他,怕唐芙等得著急,索性跑了起來,回到剛剛她祭奠程墨的地方,把唐芙灑在地上的酒用靴子用力蹭了蹭:“我夫人的酒,不給你喝!”
季南:……心好累,真的不能換個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