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太慢,一張臉都憋得通紅,眼看嘴唇就要和女孩碰上的時候,睡夢中的人卻像是要翻身的樣子,微微動了一下。
這一下可嚇壞了傅毅洺,還以為她醒過來了,蹭地坐直身子就要下床,卻忘了自己昨晚把她的一縷頭發和自己的綁在了一起,匆忙起身間那縷頭發扯到了頭皮,嗷的一聲又撲回去倒在了女孩身上。
唐芙只感到頭上傳來一陣刺痛,然後便有重物壓在了自己身上。
她同樣痛呼一聲醒了過來,險些以為是床塌了。
守在外間的佩蘭聽到動靜,披了件衣裳就沖進了裡屋,只見原本睡在地上的男人不知為何跑到了自家小姐床上,而且半個身子還壓在小姐身上,正在往起爬。
“侯爺!你這是做什麼!”
她滿臉震驚,還以為傅毅洺是趁著她家小姐睡著的時候欲行不軌之事,沖過去就要將兩人分開。
傅毅洺倒是也想起來呢,但是原本系的活釦的頭發因為他剛才的動作打了死結,死活解不開,越急越亂,越纏越緊。
他又怕自己動作太大或者離唐芙太遠了會扯到她頭皮,只能捏著那縷頭發滿頭大汗地解釋:“對不起對不起,頭發……頭發纏一起了。”
唐芙被剛剛那一下扯痛了,不敢輕易動彈,佩蘭見狀也不敢強行拉開傅毅洺,只能先幫著解開這縷頭發。
可這頭發纏的太緊了,費了半天工夫也解不開,最後實在無法,只能將唐芙和傅毅洺的頭發各剪掉了一縷。
傅毅洺拿著那撮剪下來的頭發,滿臉窘迫,見唐芙還在輕揉剛剛被扯到的地方,自責地道:“扯疼你了吧?對不起啊。”
唐芙搖頭,左右也睡不著了,便索性起床去了淨房,洗漱更衣。
佩蘭跟著她走了進去,拴好門後立刻過去拉住了她,緊張地問道:“侯爺怎麼會到您床上去?他……他沒欺負您吧?”
雖說她覺得武安侯這個人不錯,若是身子健全,跟自家小姐能做一對真夫妻的話倒也不錯,但他趁著小姐睡著偷偷摸摸爬床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唐芙搖頭,看了看門口的方向,怕別人聽到,湊到佩蘭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什麼。
佩蘭掩唇:“真的假的?他不是騙您的吧?”
“拿這個騙我有什麼用?”
佩蘭:“……”
那倒也是,若說是為了同床,也沒見侯爺昨晚對小姐做什麼。
再說就算他想做,也……
佩蘭抿了抿唇,忽然覺得侯爺有點可憐。
一個天閹,還怕打雷,傳出去不知要被笑話成什麼樣。
唐芙怕她告訴別人,還特地叮囑道:“你可別在別人面前亂說,男人嘛,要面子的。”
佩蘭瞭然地點了點頭:“奴婢懂。”
一個正常的男人都不願讓人知道自己怕打雷,何況是侯爺這種身子不健全的。
越是這種人心裡越敏感,只怕更不願讓人知道自己那些不便為外人道的小秘密。
傅毅洺完全不知道主僕倆說了什麼,他在外面懊惱了一會,就又開始高興起來,趁著唐芙他們沒出來,將那撮頭發放到了一個荷包裡,貼身帶著。
佩蘭從淨房出來後想把那縷頭發收起來,卻發現不見了,四處找不到,還問了傅毅洺一下。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往日裡小姐定期修剪的頭發,她都妥善收起來了,這縷自然也是想收起來的。
傅毅洺卻搖了搖頭,滿臉茫然地道:“不知道啊,我剛才看見好像還在床上呢,沒有嗎?”
“沒有啊……”
佩蘭又將床上仔仔細細翻了一遍,別說那一縷頭發了,一根都沒找到。
後來他們要啟程走了,唐芙便道算了,只要不是故意丟棄了,心意到了就可以了,總不能為了這縷頭發耽誤了行程。
佩蘭這才點點頭沒再繼續找了,跟著唐芙一路向外走去。
傅毅洺走在唐芙身邊,暗暗捏了捏藏在袖中的荷包,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