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團喝問:“打傷同門師弟,你可知罪?”
蘇行秋暗自咬牙:好個季言玉,果然找師尊告狀了,沒想到這師徒兩是一個德行,都喜歡告狀。林景行還是個孩子,季言玉也是個孩子嗎?
想到林景行身上留了疤痕,他有了底氣。
蘇行秋面對師尊的問責,不卑不亢:“季言玉虐待徒弟在先,對我這個師兄出言不遜在後,還望師尊明察。”就季言玉和林景行這師徒兩會告狀?
他也會!
掌門師姐說的沒錯,別看師尊在閉關,季言玉想見師尊照樣能見。白天剛揍了季言玉,晚上師尊就分出神識過來找他算賬了。
可真行啊。
光團不容置疑地道:“季言玉絕無可能再虐待徒弟,此事就此揭過,休要再提。你打傷師弟,去給他道個歉,以後對他好些。他希望能與你和睦相處,師兄弟之間不要有隔閡才好。”說完,也不等蘇行秋回應便直接消失了。
房間裡恢複了黑暗。
蘇行秋有千言萬語,愣是沒有機會說出來,盡管心中一口悶氣堵著,也只得對著空氣躬身說道:“是。”師尊為了包庇季言玉虐待徒弟的事情,連他打傷師弟都不再追究了,他還能怎麼辦?
洞府內,雪華池將季言玉上交的儲物袋拿在手裡把玩,思緒萬千。
他給季言玉的那些天材地寶,除了已經用掉的消耗品,有印象的就全在這裡了,還有一些季言玉自己尋得的寶物。蘇行秋的那一劍若是落實了,身上沒有寶物抵擋的季言玉不死也得重傷。
明明季言玉有數次機會傷到蘇行秋,卻一直沒有動手。
他剛重生時恨不得立即殺了季言玉,即便暫時放過,也嚴密地監視季言玉的一言一行,稍有差錯便立即誅殺。
只是沒想到,季言玉差點死在自己眼前。
他以前不明白季言玉為何要虐待徒弟,殘害同門,甚至對他這個師尊也是恨意滿滿,此刻有了些猜想,季言玉與同門相處的並不融洽。
以往是他疏忽了。
到底是自己疼愛了數百年的徒弟,還是應該再給一次機會,若是季言玉透過了考驗,他就冰釋前嫌,將這儲物袋還回去。玄龜煞氣極重,龜甲不比內丹,戴久了傷身,到時他再替季言玉尋個更好的防禦之物。
“咳咳咳……”洞府裡響起了令人揪心的咳嗽聲,許久才停。
深海中的玄龜有渡劫巔峰的實力,沒有誰想不開去招惹。雪華池數日前與玄龜作戰時受了內傷,今日又煉化玄龜的龜甲,導致傷勢加重。當然,受傷這麼多天沒好,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氣滯鬱結,也就是心情不好。
上輩子,他這傷早就好了。
季言玉心情極佳,笑著回了天樞峰,然而剛進入小院,就看到了令他眼前一黑的一幕。
徒弟又跪在他的門前。
季言玉快步上前,想問徒弟為什麼又跪在這裡,在看到徒弟臉上的傷時頓住了,說道:“你進來。”外面天寒,還是進去再問吧。
不等徒弟回應,先邁進了房門。
林景行動作緩慢地起身,一瘸一拐地跟在季言玉身後進了房門,將房門關上阻擋了寒氣進來後,向前走了幾步,複又跪下了。
本就行動不便,這一跪可以說是摔下去的,地板“砰”地一聲響。
季言玉見徒弟對他如此畏懼,心中嘆息,看來扭轉徒弟對他的印象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說道:“別跪了,過來坐,和我說說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他有心去扶,但前幾次扶都隱隱感覺到了徒弟對他的排斥,也就不去討嫌了。
林景行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落座後說道:“不敢隱瞞師尊,弟子臉上的傷是和玉衡峰的師兄弟打架打的。”說完,他又跪下了,說道:“請師尊責罰。”
季言玉扶額:“……你先起來。”
林景行十分詫異地看了季言玉一眼,扶著一旁的椅子吃力地站了起來。以往他被人欺淩,身上負傷被季言玉看見了,不問緣由就是一通毒打,訓斥他丟了顏面,罵他是廢物,說他是惹事精,罰他跪雪地,沒有半點要為他出頭的意思。
說是自己磕著碰著摔倒弄出來的傷,得來的也是無情的嘲笑和痛入骨髓的鞭打。
季言玉問道:“為什麼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