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簡短的婚禮儀式之後, 顏瀾馬不停蹄,又開始新電影《辯護》的拍攝。
在接連拍攝了兩次商業動作片之後,顏瀾發現好電影的本質是能夠讓觀眾從中獲取面對生活的力量。觀眾, 包括他自己反複去看的片子,一定蘊含著關於人生的哲理、有著對生活更深的敬意的片子。
因此,在接到一個新的邀約的時候,顏瀾看過劇本後就毅然決然一分錢不收去接這個片。
導演吳季年紀很大了, 資歷很深,多年未曾拍片, 但如今因為自己的外孫女遭到了性侵, 而想要拍一部揭露人間醜惡、呼籲人們尊重女性的片子。
因為題材原因,即便導演名氣很大, 也有很多人不願意接這部片。
導演找到顏瀾的時候根本沒想到顏瀾會接下這部片子。片子中顏瀾將飾演受害者的辯護律師, 說天下萬千女性不敢說的話、做無數律師迫於壓力而不敢做的事情。打動顏瀾的地方在於,劇本是由幾位受到性侵傷害但敗訴的女性真實經歷改編,記錄了她們在受害前後的心靈變化、人生反差。更難得的是,片子是以“敢說話”的年輕且優秀辯護律師視覺去解讀的, 是能夠帶給人希望的好片子。
顏瀾看過這個片子的劇本之後, 對導演說道:“其實現實生活中受害的群體不一定只有女性,是否可以增加男性和未成年男性受害的片段。我認為這是一種……人權紛爭, 當然,女性受害者是多數, 但也有一部分男性因此而羞於啟齒、不敢說話,畢竟在這個時代受到欺壓的男性也需要我們正確去對待。”
因為顏瀾的提議, 劇情裡加了一段男性受害者的自白。
顏瀾的拍攝持續到了次年的三月。這大概是他人生中最難忘的一次拍攝經歷。他親自與受害者面對面,在深入瞭解別人的人生過後,顏瀾投入了超乎他預期的感情,他深知自己的確應該做點什麼。弱小並不應該是在這個時代受到強者欺負的原因。
顏瀾在出組之後依然在做相關的公益專案。他身邊就有因為童年時代飽受摧殘而性格大變的叢奕。不過好在叢奕現在恢複正常了,經常會寄給他自己做的衣服,先前他休學了,現在回國轉了系,繼續念z大,變成了一個每天都有課要上的藝術生。
顏瀾是不太懂時尚,他不是什麼好學生,日常翹課去拍戲。不過他有空的時候很樂意看叢奕去縫衣服,看著精緻的傻狍子縫精緻的衣服還是挺有意思的。
“你不是找我試衣服,怎麼還在縫?”顏瀾逗他,“縫縫補補又三年?”
“這是刺繡!高定都有這種刺繡的呀必須一針一線刺上去才有藝術感,我縫的太慢了。”叢奕把要送顏瀾的牛仔夾克背後刺了一個紅色的大狐貍,狐貍旁邊還有許多精緻的小玫瑰花。
“全都是你自己繡的???”顏瀾感到震驚,他對於衣服只有兩個感受,“好看”、“不好看”。通常,顏瀾和魏逍這對夫夫穿衣只穿毫無圖案的基礎款,低調的不能再低調,但會挑有質感的料子來穿。
“對呀,你試試。”叢奕開心地說,“今年春天,我跟我哥開的服裝公司就要上市了。”
“啊?你哥又搞服裝了?!”
著名軍火商叢德“棄暗投明”,先搞食品外貿,後因自家甜心弟弟進軍時尚界——
顏瀾穿上這件淺藍色的牛仔外套,覺得不管是剪裁還是做工都好精緻,甚至刺繡還是他看著叢奕縫上了最後一線,多有紀念意義啊。
“我哥做外貿之後,說一天只工作八小時和鹹魚沒有區別,他說再不工作他的人生就毫無意義了。”叢奕聳肩,“他已經忙慣了,你看他,沒有一點時間是閑著的,這會兒又到院子裡弄花弄草養烏龜去了。”
“什麼?一天八小時還不夠嗎?”顏瀾站在鏡子前,對自己的新衣服很滿意,“魏逍現在是工作日一天工作八個小時,一分鐘都不能多幹,天大的事情也要下班明天再說。週末必定在家看電視帶小孩去遊樂園,閑著沒事還要出去散步遛孩子……跟你哥比,他果然是個千歲老人。”
“哎,這種生活真好呀。”叢奕憧憬地眨著眼,“瀾瀾很忙吧?”
“我最近迎來了長達三個月的假期。”顏瀾說,“想不到吧哈哈哈老子不幹活了,去年在劇組待了一年,實在太累了。等三個月之後,《鳳凰毒梟》開始上映,接著是《正義使者3》,再是《辯護》上映。我有宣傳任務的,年底要沖獎。前些日子有個聚會,去年得了新人獎的那個光大娛樂小弟弟,見了我一句話都沒說哎!怎麼可以這麼不尊敬前輩呢前輩還比他大三歲呢。”
“哪一個。”叢奕眸子一沉,拿出一把剪刀,“我去捅了。”
“冷靜——”顏瀾按住叢奕,揉了揉叢奕的頭發,看了眼表說道,“我要回家買菜做飯了,煮夫的生活就是這樣。你哪天想蹭飯,就來吃啊。”
叢奕點點頭,送顏瀾出門,對著顏瀾招手說再見。
顏瀾覺得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狍子可比家裡那倆拆家的小狐貍蛋兒要乖多了。
初春時顏瀾和魏逍去參加了兔猻姐妹和藏狐兄弟的婚禮。因為他們都是雙胞胎,化妝之後,顏瀾分不清楚,還小聲地問魏逍:“這樣會不會搞錯結婚物件呀?”
魏逍呵呵笑著說道:“不會吧,喜歡誰總是能分得清的。”
“那孩子會是什麼物種啊?”
“……小眯眯眼大臉盤貓?”魏逍想象了一下,“你覺得圓臉好看還是方臉好看。”
“……算了。不討論這個問題。”
這天,小雪球也領著他的兔寶寶來了。兩個孩子長高了一大截子,已經成功打入人類社會上小學。雪球見到顏瀾還是撲了過來,一如既往的是個撒嬌精,顏瀾捏了捏他的白耳朵,說道:“怎麼年紀輕輕就戴上了眼鏡?”
“太愛學習了。”雪球看上去十分學術,“沒辦法,作業太多,我肩負祖國的希望。”
雪球身邊的小兔子豎著長長的白耳朵,看上去十分乖巧文靜,像個小姑娘似的輕輕對顏瀾笑了笑。